光處處,廝殺聲未絕,直至天明,整個城池方才安靜下來。

由於昨夜的殺伐太過慘烈,以至於太陽高升,街道上竟無一個百姓,猶如鬼城。

倒不是百姓被殺光了,而是太過於恐懼,都不敢出門了。

數日後,偽黎皇帝黎維新白綾自縊,鄭松長子鄭椿廢為庶人,鄭松奉黎維新長子黎維祺為帝,而這個年不滿五歲的小皇帝是鄭松的外孫。

一時間,整個大越國動盪不安。

廣南阮氏指責鄭松大逆不道,亂臣賊子,誓與賊勢不兩立。

宣光武氏也抬著腳大罵鄭松弒君奪權,不忠不義,乃萬世未有之奸佞。

便鄭氏內部各實權人物也惶惶不安,生怕遭到波及,有恐懼者,舉家逃往高平或者廣南去了。

葛懷玉剛剛踏上安南土地,便透過眼線聽聞這個驚天訊息。

就還聽聞,鄭松經此一事,至今仍舊臥病不能理事。

氣病倒也可以理解,沒被氣死已經算不錯了。

綜合情報分析,葛懷玉推測應該是黎維新對鄭松專權不滿,要除掉老貨收回皇權。恰巧,鄭椿雖然身為鄭松長子,但老爹卻偏愛三子鄭梉,這廝恐老爹百年之後將位置傳給老三,也是豬油蒙了心,在黎維新攛掇下竟然起了殺意。結果刺殺失敗,落得這般下場。

可惜了,怎麼就沒有刺殺成功呢?不然安南還能更亂一點。

葛懷玉本次的任務是出使升龍,正式宣戰。

然而大越國出了這樣的大事件,且本就同瀛州處於交戰狀態,海陽鎮鎮守決計不放葛懷玉入境,只肯把書信收了送去升龍。

這樣更好,葛懷玉脖子上也沒有多長一個腦袋,當日就離開海陽,繞道去往下龍灣。

不幾日,書信送入鄭梉手中,鄭梉大驚,不敢擅自作主,只能將書信又轉交給尚未痊癒的父親。

鄭松看過不禁臉色鐵青,重重拍了一下桌案,破口大罵。

“明狗欺我太甚,當我大越無人麼?”

“父王稍安勿躁,莫要氣壞了身子!”鄭梉急忙上前勸解,“那朱家小兒慣會使一些挑撥離間勾當,他這是在故意激怒您吶,切莫上了他的當。”

“唉,都怪那不肖子,我鄭家險些被他毀掉!”頓了頓,鄭松追問,“諒山情形如何了?”

鄭梉低頭,悶悶道,“尚未解圍,那莫氏今次作戰有別於之前,只在鄉間叢林活動,佔據鄉村,偷襲我軍糧道,而不攻打城池,極為難纏。”

“嗯哼!跳樑小醜!”

“父王,您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那朱家小兒同莫氏、武氏、阮氏是不是在暗中勾結,謀圖我大越?”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鄭松恨的咬牙切齒,“但若那個畜生沒有刺殺我,武氏、阮氏有何理由叛我?”

“父王,當務之急還是要解決眼前危局啊。這兩年戰事頻頻,國庫已經入不敷出了,而且民間也不安定,民變數次。若這般持續下去,我大越恐有傾覆之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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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見風使舵的小人不足為懼!”鄭松鄙夷道,“眼前一切之敵唯有朱家小兒,只要戰而勝之,幾個宵小也就老實了。”

“老三,新式水師我就交給你了,把明軍放入白藤江,疲憊他們削弱他們,把明人的屍體留在大越,滋潤我大越之土!”

“有個這份功績,我鄭家稱帝又如何呢?天下人誰敢不從?”

看著老爹殷切目光,鄭梉也生出一股豪氣。

白藤江,大越護國神河,中原之國數次在這條河流上折戟沉沙。

這一次,依舊會如此!

下龍灣,這名字似乎不怎麼吉利,但風景是真特釀的美啊。

海上喀斯特,幾步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