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幾步,他便一個踉蹌,整個人向前撲去,重重摔倒在桌前。

江歸硯趴在地上,強撐起上身,顫抖的雙手在桌面上慌亂地摸索著,手指劃過冰涼的桌面,帶倒了不少擺件,卻一無所獲。就在他幾近絕望之時,指尖終於觸碰到了茶壺的邊緣。

他心中一喜,趕忙伸手去抓,可身體的虛弱讓他失了準頭,握住了壺身,卻沒能抓住茶壺蓋。那蓋子“哐當”一聲掉落,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的額角上。

“唔——”江歸硯悶哼一聲,眼前瞬間金星亂冒。溫熱的鮮血從額頭湧出,順著臉頰淌下,與汗水交織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視線。可此刻,身體內如洶湧潮水般的燥熱和對水的渴望讓他顧不上這鑽心的疼痛。他緊咬牙關,雙手死死握住茶壺,猛地將裡面的茶水傾灑在自己臉上。

茶水順著他的臉頰、脖頸潺潺流下,浸溼了他的衣裳。那溫熱的觸感仿若一場及時雨,稍稍澆熄了些他體內燃燒的火焰,讓他混沌的意識清醒了幾分。

江歸硯憑藉著這片刻的清明,他用手肘撐起身體,艱難爬了起來。一步一步,向著門口走去。

江歸硯跌跌撞撞地闖出房門,一眼便瞧見了那個此前送酒的書生,正畏畏縮縮地站在廊道一角。

剎那間,怒火“噌”地從心底燃起,燒盡了他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他一個箭步衝上前,揪住書生的衣領,嘶吼道:“剛才跟我一起的那個人呢?他在哪裡!”

那聲音因憤怒與身體的燥熱而變得沙啞、破碎,彷彿是從牙縫中硬生生擠出來的。

書生被嚇得臉色慘白,身子抖如篩糠,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指向隔壁房間,囁嚅著回答:“就在……就在那間屋子。”

江歸硯聞言,雙手猛地鬆開,書生像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

他自己則手扶著門框,喘著粗氣,試圖讓依舊昏沉混沌的腦袋清醒些許。

片刻之後,江歸硯咬著牙,拖著綿軟無力的雙腿,朝著隔壁房間一步步走去。

書生見勢,心中一慌,本能地想要阻攔,可剛一抬手,迎上江歸硯投來的那道冷冰冰的眼神,頓時僵在了原地,雙腳像是被釘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江歸硯衝進隔壁房間,反手“砰”地一聲關好房門,靠著門板滑坐到地上,短暫地緩了緩神。

隨後,他強撐起身子,目光急切地搜尋著,一眼便發現了被鎖鏈束縛在床榻一角的陸淮臨。他心急如焚,手腳並用地爬到床邊,費了好大一番周折,才將那禁錮著陸淮臨的鎖鏈解開。

然而,還沒等他緩過神來,剛抓住陸淮臨的手,就被對方緊緊抱住,緊接著,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他整個人被陸淮臨壓在了床上。沒等他反應過來,嘴巴便被堵住了,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江歸硯瞪大了雙眼,貼著陸淮臨滾燙得嚇人的身體,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與慌亂。

他拼盡全力,猛地推開了陸淮臨,可還沒等他喘口氣,陸淮臨又再次湊了過來,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兇猛勁兒,瘋狂地親吻他。

就在這時,江歸硯驚恐地發現,陸淮臨的雙腿竟變成了魚尾,正纏在他身上。

江歸硯身上剛剛降下一點點的燥熱,此刻又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瞬間引燃,他的意識愈發混沌,身體也不受控制地開始不自覺地配合起陸淮臨的動作。

隨著身上的衣裳一件件減少,魚尾纏得越來越緊,江歸硯混沌的腦海中猛地閃過一絲清明,他終於意識到了此刻他們正在做什麼,頓時驚恐萬分。

“不,不行……”他在心底吶喊著,使出全身力氣想要將陸淮臨推開,可身體的虛弱與對方的壓制讓他無能為力。絕望之中,他只得無助地用手拍打著陸淮臨,眼眶泛紅,急得眼淚簌簌地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