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夜風簌簌,雪花在飄,不過因為太黑了,看不清。

薛樹回家了。

薛荔看著薛樹的樣子也是覺得特別親切。

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挽著薛樹的手,甜甜的叫了一句爸爸。

哄的薛樹還掛著雪花眉毛彎彎,狹長的眼睛笑得成了一條縫。

“誒,乖女兒!”

然後從大衣裡拿出了一個油乎乎的紙團子。

“看!油餅子!荔荔喜不喜歡?”

薛荔看著薛樹逗著自己的樣子,快速地點點頭。

“爸爸媽媽也吃,姐姐也吃。”

薛荔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作家,總是會對人類這些真情流露感到感動無比,流下熱淚。

薛杏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油餅子並沒有很高興,而是又笑了一下,搖搖頭,“我就不吃了,晚上吃東西不好消化。妹妹吃吧,我就先去睡覺了。”

說完,隱秘地遞了一個眼神給薛荔,就走了,也不管薛爸媽什麼反應。

薛荔知道那個眼神就是在提醒自己晚上記得出去。

[難道她現在就要去山上嗎?誰會幫她呢?]

薛荔藏下心裡的疑惑,面上不動聲色。

萬英樺也覺得不舒服。

“現在這個時候,都吃不飽了,怎麼還會嫌晚上吃東西不好消化的?”

薛樹也不好說。

倆夫妻就是因為這些小事,就是薛杏從小到大都與這些人格格不入,才對這個女兒有著莫名的感情的。

想要他們像愛薛荔一樣去愛薛杏,他們就是做不到,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有點膈應。

萬英樺和薛樹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荔荔,來,姐姐不吃,你吃。”

油餅子並沒有現代的那樣花裡胡哨,加那麼多的配料,就是實實在在的麵粉加油。

不過勝在香。

尤其是在這個缺衣少食的時候。

薛樹看著自己的小女兒小口小口咬餅子的秀氣樣子,摸了摸她的頭髮。

有點抱歉的說:“荔荔呀,今年過年我們家就不添置新衣了好不好?然後可能在年夜飯上會不如別人……”

而一旁的萬英樺這個時候的臉色顯得十分難看,或許她是覺得因為自己的病才讓家裡人跟著自己受苦了吧。

薛荔搖搖頭。

“沒關係的爸爸,我不會難過的。而且,我打算寫文章!我可以投稿的。”

薛荔的小自豪在薛爸爸面前完全壓不住。

爸爸就是會對女兒好寵愛的。

果然,薛樹一聽到薛荔的決定,就兩眼一震,放光,就像在臉上裝了兩個手電筒,哇咔咔地亮。

“那好呀!英子,我說什麼來著,我們荔荔就是有本事,想寫文章就寫,沒有任何困難,那些長舌婦還非要說荔荔不是讀書的料!”

“老薛,那都什麼時候的事?還記著呢?”

“那可不?說老子可以,說我寶貝女兒不行。”

“孩子面前,說什麼胡話?什麼老子老子的?”

薛樹瞬間捂住嘴巴,“欸嘿嘿,我就是嘴瓢了。荔荔,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像爸爸這樣粗魯的。”

薛荔笑了笑,“我知道的。”

等三個人聊天結束了,薛樹和萬英樺地上床睡覺之後,薛荔也假模假樣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白天的時候就把揹簍和鐮刀,還有一根長長的粗棍子放在了她的房間裡,就是方便晚上拿。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萬英樺的咳嗽聲漸漸低下去了,變成了平穩的呼吸聲。

薛樹的呼嚕聲像個大喇叭的時候,薛荔就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就出去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