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搬取救兵,忽如一盆冷水將他兄弟二人澆了個透涼。不過沈光已走,再相互怪罪也無濟於事,當務之急,還是得先防範江淮軍先發制人。宇文智及審時度勢,一番權衡,忽與眾人正色說道:“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時日一久,難免夜長夢多,節外生枝,依我看,我等舉事不必等到三月望日!”說著他環視眾人又道:“諸位意下如何?”宇文化及已急不可耐,說道:“二弟所言極是,我看當下時機成熟,已無必要再空等這幾日了。”宇文化及心無定見,人云亦云,楊玄瑛心中暗自鄙笑,便反問道:“廣陵渡距此不遠,陳稜若是麾軍疾行,不消半日即可至此。而驍果大營又在城東,這舉事之時,恰逢江淮軍至,不正可以教其掩殺於後,不知宇文將軍有何應對之策?”宇文化及一時啞口無言,楊玄瑛又轉而於司馬德戡說道:“司馬將軍當初欲西歸卻又不敢西歸,猶豫不決,遲遲不動,若小妹所料不差,必也是在忌憚江淮軍追來吧。”司馬德戡說道:“不錯,大小姐所言極是,若不拔了陳稜這根釘子,恐怕終成絆腳之石。”宇文智及尋思半晌說道:“既然如此,我等將計就計,故技重施,就在城東留一所空營於他,待他自投羅網。”說著他忽立起身來於眾人說道:“我等乾脆即於今夜舉事,兵分兩路,我與大哥親率驍果設伏城外阻擊陳稜,司馬將軍則引軍先入江都對付禁衛,三更以城中引火為號,裡應外合,先破陳稜,再奪離宮,以成霸業!”事到如今,眼看諸人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已無人願意再幹等這幾日,宇文化及、魚蔓雲與司馬德戡紛紛點頭表示贊同,楊玄瑛與琴茹雩雖不做聲,可瞧其神情似乎也並無異議。宇文智及見狀,又說道:“好,那天黑時分,令唐奉義關閉宮門,諸門皆不下鍵,司馬將軍則引精銳一萬往城中布兵分守衢巷。待三更至,琴姑娘便縱火製造混亂,以使令狐行達借平叛調禁衛出宮,屆時司馬將軍即可圍而殲之,幷包圍封鎖離宮。而後待我與大哥擊退了江淮軍,即入城與司馬將軍會師,一同入宮討伐楊廣。”

這一番佈置,也可算是面面俱到了,不過琴茹雩尚有顧慮,於宇文智及說道:“令弟尚流亡城中,他有霸王之勇,我等幾人聯手亦勝不了他。奴家只怕今夜舉事之時,他前來橫插一手,為我等憑空添些麻煩。”宇文智及眉頭一皺說道:“話雖如此,不過此刻不知他身在何處,我等也是無計可施。”那夜宇文博以一敵五,仍不落下風,幾人此刻想來,尚有餘悸,還真怕他屆時出來攪局,不禁露出一副愁眉苦臉模樣,個個沉默不語。

而正此時楊玄瑛忽起身說道:“小妹有法將他尋出來,必教他今晚不會出現在城中。幾位不必多慮。”宇文智及大喜過望,即說道:“楊家大小姐足智多謀,在下歎服。大小姐可點我營中五百軍士同去,以便於行事。”楊玄瑛站起身來,依舊面冷如霜,淡淡說道:“不必了,人多礙事,小妹一人足矣。你等只需依計行事即可。”宇文智及呵呵笑道:“好,事成之後,三更火起為號,楊大小姐即可去城中與司馬將軍匯合,待我等收拾了陳稜,便一同殺入離宮。”楊玄瑛聽罷卻不應聲,只顧自己走往門外說道:“事不宜遲,小妹這便去尋他,告辭了。”話音剛落,她已頭也不回地出屋而去。

午後,楊玄瑛獨自離開宇文府,卻直奔醉雲居去。她回到密室之中,即開始收拾自己行囊,畢竟明日一早,無論生死,這所有的恩怨都將全部了斷,恐怕也再無留於江都必要。雖不知往後何去何從,但一念及日思夜想與楊廣對質那刻即將到來,她也禁不住滿懷激動,只盼著快快天黑。楊玄瑛整好行裝,又小憩一會,養精蓄銳,直近黃昏時分,她於醉雲居中打了兩壇陳酒,並背起那柄紫鸞琵琶,便往城西過去。

於此同時,宇文博本在獨孤府上等候,怎想這等來的卻是獨孤盛身亡噩耗。不想自己兩個兄長竟會如此不擇手段,殘害忠良,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