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武城外,唐冠傑當眾脫下軟甲遞與亦天航,見亦天航愣在當場,猶猶豫豫的,臉上便有些不悅,說道:“呦?你是嫌棄我姐,還是嫌棄這軟甲,這軟甲雖比不上本少爺的金絲甲,但總比你身上那件強太多了,你那件破甲連我唐門的飛針都擋不住。”

這唐冠傑真不愧江湖上有名的紈絝惡少,他愣是沒想到亦天航是嫌棄他。

唐瑛、唐瓊是知道自己這大侄子啥德性的,此刻恍然大悟,為何他前些日子出門時,鬼鬼祟祟、嘴裡念念叨叨的。

“你麻溜的,要不要,我姐還有話讓我轉達。”唐冠傑有些不耐煩了。

亦天航伸手接過軟甲,問道:“依雪可是讓你表達謝意?關於你四叔的事?”

“哼,又被你猜著了,怎麼聽你說依雪這倆字如此彆扭。好了本少爺懶得跟你廢話,東西帶到,話已轉達,你該幹啥幹啥去吧。”唐冠傑一邊說著,一邊穿衣。

“這軟甲我收下了,告訴你姐,我非常喜歡。嗯,對了,你無軟甲防身,一旦去了戰場,你姐會放心嗎?”亦天航可不想這惡少再有個三長兩短,影響他與唐依雪的情分。

“關你屁事,本少爺福澤深厚,命大!”唐冠傑傲氣地回道,但那眼神卻時不時地瞄向那軟甲。

“我有甲冑在身,這軟甲,就權且借給你防身用了,你可願要?”亦天航又問道。

“喲?還有這等好事,你可別反悔,小爺可不跟你客氣,這可是我父親送給我姐的,名叫‘玄武甲’,就是你那流光劍都未必斬得開。”

“聽你這意思,這軟甲比你那金絲甲要更強一些?”

“那可不,呸,不如我的金絲甲。”唐冠傑一時大意,竟說漏了嘴,後悔不迭。

“好了,我說借你就借你,待大戰結束,你再還我。”亦天航說道。

唐冠傑一聽此話,一把便將玄武甲拿了回去,生怕亦天航反悔似的。

亦天航不想在此繼續耽擱,說道:“戰場危機四伏,刀劍無眼,活著回來,不要讓你姐傷心。。。我走了。”

唐冠傑愣了一下,嘴角莫名地抽動,片刻又恢復正常,說道:“兩年前,你可是招招下死手,欲殺我而後快。”

亦天航聞聲停步,說道:“此一時彼一時,當時在古墓,我承認是我行事過於狠辣。”

亦天航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唐冠傑站在原地發愣,正在穿衣服的手一動不動,這唐冠傑雖然自幼嬌生慣養,但極少有人發自肺腑地關心他,亦天航方才的囑託,如同九天神雷般劈了唐冠傑個外焦裡嫩。

亦天航騎上戰馬,朝著武林群雄一抱拳,朗聲道:“國難當頭,諸位英雄不懼生死來援,願吾等慶功宴時把酒言歡!”

這江湖眾人沒想到亦天航臨走時會與他們告辭,略愣了片刻,眾人齊聲回道:“借亦都尉吉言,我等必會再見,祝亦都尉旗開得勝!”

亦天航率部在嘉武補充糧草等一應物資,休整了一日,便繼續往烏陵方向進軍了。經過八九日的行軍,抵達江陽城,據守城都尉說,絕刀門與青城派人馬已於數日前去往湯廷山大營,絕刀門是副門主劉卿元與少門主冉雲瀚帶隊,共兩百人,青城派是上官律與廖玉衡,百餘人,另有江湖人士一兩百人。

亦天航暗道:“必是絕刀門與唐門交惡,兩派才被分開行事,只是沒想到青城的人竟被分了兩處。”

雖與上官律等舊識擦肩而過,不過卻有熟人尋來,易行鏢行張岱聞聲而到。

張岱是來送錢的,硬塞了亦天航五百兩銀票,說是變賣蠻軍兵器鎧甲所得,五百兩銀子權當慰勞將士了。

半個月後,烏陵城西北三十餘里官道,千餘人馬浩浩蕩蕩、迤邐而行,這些人青衣褐甲,宛如一條長龍蜿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