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徐亦航與周忠走在閬中城青石鋪就的大街上,這清晨的霧氣聞起來是格外的沁人心脾,沿路的商販看著他二人竊竊私語,不是因為認出了金斧周忠,而是從這陣仗看來,這二人必死無疑。

被殺堂堂主江壽與數十堂眾裹挾,殺堂眾人又盡皆腰別刀劍、神情陰狠,明顯是這二位得罪了江壽這個閬中城的地頭蛇。

“徐兄弟,你我找尋數月,終於尋到了這行蹤不定的封胥,只是他會輕易開口?”周忠低聲問道。

“周兄多慮了,甭想太多,他說與不說,我也得尋他一問。”徐亦航倒是心境平和、看得透徹。

閬中城西門外不過兩裡處,路邊一小塊開闊地,兩幫人分列兩旁,一側是以封胥、江壽為首的數十殺堂人馬,另一側是徐亦航、周忠二人。

“昨日走的匆忙,在下通寶錢莊殺堂堂主封胥。”封胥倒是客氣,向徐亦航二人拱手道。

“封堂主客氣,今日怎麼個鬥法?還請劃下道來。”周忠回道。

一旁的徐亦航披著那破斗篷正看著聞訊趕來的圍觀百姓,沒答話。

封胥見狀也不惱,說道:“我殺堂不以多欺少,江堂主做為事主,自然要親自下場一斗,而他又是我的屬下,他折了臉面,便是打了我的臉,在下自當為他出這個頭。”

“好,封堂主快人快語!刀劍無眼、生死難料,各憑本事!”周忠豪邁地回道,當真有了些江湖俠客的味道。

“這數月來,川北各地盛傳‘金斧周忠’之名,今日本堂主就掂掂這金斧的分量!”江壽說罷便躍入場中,一雙鐵拳碰的是鏘鏘作響。沒錯,鐵拳,這江壽的兵器便是一副鑲滿了鐵片和尖刺的皮手套。

“嘿嘿,只怕你那雙拳不保!”周忠陰笑著提斧走了過去。

二人更不廢話,直接交上了手,這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周忠的魚尾鉞舞得是密不透風、虎虎生威,招招取人要害,十餘招後,江壽竟仍未近了周忠的身,卻反被周忠的長斧逼得險象環生,幾次差點被一斧子砍死,江壽此刻已是冷汗直冒,剛才又以鐵拳硬接了周忠一斧,方知兩人實力差距。

“此人數月前突然冒出,略有俠名,本以為是哪個旮旯裡蹦出來的野路子,沒想到卻是高手!”江壽強忍著雙手指骨斷裂之痛,已有退縮之意。

雖說周忠這一年來心性變了不少,不再作惡,但骨子裡的壞水可是一點也沒見少,他見江壽站在那愣神,抓著機會便又是一斧,這一斧的角度極為刁鑽,竟是朝著江壽左肩腋下去的。

江壽見錚亮的斧刃砍來,下意識用雙手去接,可能是這人以往接刀接劍接習慣了,眾人只聽得一聲慘叫,只見江壽的小半截身子飛在半空,竟被周忠一斧斬斷鐵掌,順勢將人砍成了兩半。

江壽的武功排在風雲榜山字上等,而周忠曾力戰風石堡劉氏三雄不落下風,這最低也是地字下等,雖然不能以此論定江壽必死無疑,但江壽輕敵卻是吃了大虧。

殺字堂堂眾見狀驚恐萬分,俱往封胥身後靠攏,這些人雖然做的是刀口舔血的營生,但從未見過如此慘烈的死法,方才還耀武揚威的江堂主竟然就這麼死了。

“呵,沒想到啊,沒想到金斧周忠竟是地字榜的高手,在下失算了。”封胥仍是客氣的很,並未因江壽的死而惱怒。

周忠譏諷道:“封堂主這涵養著實讓人佩服,屬下死了,竟還心平氣和、談笑如常。”

方才封胥是可以救下江壽的,但是他沒出手。

封胥回道:“哦?那在下該如何?死都死了,怒又有何用?只能怪江壽技不如人而已。”

封胥側頭瞥了眼身後的堂眾,繼續說道:“江壽本是討字堂分堂堂主,身為堂主卻到處惹是生非,對其堂中的弟兄竟也分個三六九等,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