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想把地在七天假期收完,就得僱工,吃早飯時,爹說都成好了,接上手了。你要僱就早點僱,多僱,早點完事,早點回去上班,我按原先我們一家人幹多少工,在多加幾個工,爹媽倆人算一個半工。今年爹媽都不能上地了。

我還得考慮裝車拉苞米。我看到熟人就問他們有沒有秋收做工的人,有給聯絡十五塊錢一天,供一頓中午飯。又讓他們明早就來。第二天剛吃過早飯,外邊就來了十多個人,男男女女走進院,問是不是這家僱工,我急忙出屋應答著,領著人們直接上地,分工明確,六個男的割地,九個女人扒,乾的好的,明天還用,偷奸耍滑的,明天就不用來了。我對大夥兒說完。七嘴八舌的說道,“不能,咱都是莊稼人,拿人心比自心,誰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咱得對得起你的錢。”我在街裡飯店訂了饅頭和包子還有倆菜,中午給送來,媽在家整一鍋雞蛋袖子湯,人們吃的滿意,價錢還高,幹活自然出力了,三天連割帶扒全部利索。

還有四天時間。想拉完也緊忙,我和爹說,讓他問問我三哥,讓他出車給拉兩天,我多僱幾個工,留下幾個裝車的剩餘的人去給我三哥家扒,咱們花錢。爹回來說你三哥同意給咱們拉,你三嫂說她們在家早一天晚一天的沒啥事,花那錢僱人幹啥,不用換。

我告訴那幫人明天照常來,價格不變,伙食不變,明天我這留四個裝車的。我和三哥兩個車拉又有裝車的,一天半就拉完了,三哥那邊活沒夠幹,我們倆車又去給他拉去了,還有兩個多小時住工,我讓那幫人回去吧,照常給錢。他們說沒幹那麼多活,咋好意思多拿錢呢。他們看車進地,幾個人就分散車兩邊幫著裝車,三哥家的地還有半垧地沒拉,三哥和三嫂倆人拉的話,有一天也拉完了。

三哥說明天不用我來幫拉了,他一天也拉完了。我假期還有二天,三哥拉完地還得捆苞米稈,還得和三嫂往回拉,哪都得工了。第二天早上我套上車去了三哥地,三哥到地時,我已經裝了多半車了。三哥說這點活我都沒著忙,告訴你別來了,回去上班吧,我說今天回去也不趕趟了,明天回去。我們倆車,一上午就拉完了。下午三哥說歇歇吧,今年夠搶先的。

三嫂說趁現在還能拿出手了,下午就捆稈吧,早晚是咱們的活,幹完利索。我說牛賣不了,我也得捆稈,下午就捆吧。我們三個人合夥兒捆稈,一天半的時間捆不夠也缺不多少了,等到週日我回來和三哥在往回拉。

三丫滿月的那天晚上,我們把這幾個月的虧空一遍一遍的填補著,這幾天白天干地裡活,晚上我們倆口子還得加班,我走道都有點打晃了,只能回去晚上補覺了。

我上班回去時,劉哥和我一起回去的,他家前天就收完了,他比我晚回來幾天,他家地少,劉哥回來時,都收回一半了。倆人騎車搭搭擱擱的嘮著嗑也不覺得累,剛蒙亮的大道上,只有我們兩個人。他說又招了幾個服務員,有一個女的長的特漂亮,那眉眼,那模子,沒看到有這麼帶勁的,比你家王三丫漂亮,你媳婦就夠漂亮的了,跟那人總像差了那麼一點。聽說原先就是這所學校的學生,沒錢不念了,打工掙錢。

他說了幾個人,唯獨那個服務員被他誇上天了,他說那是仙女,瞅著就有那麼一股靈氣,你看到你也會得意她。我呵呵的笑著,“我有三丫了,不找別人了。”我們到了食堂, 看到幾個生面孔,我去外面搬菜回來,正在摘菜的女人抬起頭,“不認識了,哥!”我愣住了,這不是彩虹嗎,我做夢也想不到她會來食堂打工。這麼長時間沒有訊息,就為了今天給我一份驚喜。

我拉著彩虹的手,定定的望著她,眼裡流出歡喜的淚花。她伸出手擦去我臉上的淚水,哥,我媽走了。我再也沒有媽媽了。她撲進我懷裡,嗚咽的哭泣著,我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裡,我們倆哭成了淚人,沒有人打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