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臉怎麼紅了?”

陳曦娘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滿眼純真的天真,還伸出兩隻小手捧著扈三孃的面頰。

“那今夜便圓房吧。”

武洪想起小潘的話,也不想再耽擱下去。

過去納妾,都是夜間接過來,喝一杯合歡酒就算完成儀式。

並沒有昏禮一說。

只有娶正妻,才會有昏禮。

沒錯,這時代是昏禮。

到了後世才叫婚禮。

扈三孃的羞澀,忽然化作扁了扁嘴,美眸閃爍沁出了淚花。

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時刻,終於等來了。

“娘娘不哭,吃糖,可甜了。”

陳曦娘從嘴裡掏出冰糖,還沾著口水,就往扈三娘嘴裡塞。

扈三娘雖然喜歡小丫頭,但有些接受不了什麼都往嘴裡塞。

搖搖頭:“娘娘不吃,乖乖吃。”

“你呀你...”

武洪笑了笑:“這可是小孩子最高的禮儀了,居然還不接受,不知好歹。”

他抱著陳曦娘,小跑著溜掉:“走走走,咱們不跟這個無趣的傢伙一起玩。”

扈三娘趕緊趁機擦了擦眼淚,看著一大一小兩隻,感覺真的是一家三口般。

武洪跑到了後衙內宅,頓時就聞到一股銅臭味。

卻見地上擺了幾口樣子,不但有金銀銅各種造型的錢幣,還有些獸皮獸骨,鹿茸和虎鞭人參等物。

“錢幣家裡不多,只湊夠了五千貫。”

扈三娘說:“另外這些材料,也能摺合五千貫,翁翁說就奴一個孫女,掏空家底也得富嫁,不能讓鄉里鄉親看扁了。”

“得了你這麼個大美人,還陪嫁萬貫家財,你說我是不是太佔便宜了?”

武洪放下小傢伙,讓她自己去玩。

北宋末年,富嫁成風氣,嫁妝少了就覺得沒面子。

甚至主家落魄了,跟平時不太往來的分支言明嫁妝不足,分支都嗷嗷湊錢。

“大郎又說客氣話。”

扈三娘倒是沒什麼想法,只是也覺得有面子。

何況之前叫做嫁妝,現在可都是自己的錢了。

晚飯就在扈三孃的臥室裡吃。

六個菜,包括一條魚,廚娘的手藝沒的說。

等小傢伙吃飽了,瘋跑一天,自己就去外間的小房間睡覺了。

只是趴在床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看著這邊,似乎想要見證什麼。

可惜不到一刻鐘,睜開的那隻眼睛就漸漸合攏,徹底睡熟了。

緊接著,扈三娘拿出兩隻犀角杯,武洪這才發現單獨準備了合歡酒。

又點燃了兩根手臂粗細的紅蠟燭,上面刻著字,還鎏金。

“翁翁早就給奴準備了紅蠟燭,這些年也才攢了十根。”

蠟燭火光燃起,吹滅了油燈,光芒穩定下來,又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翁翁對你真不錯。”

武洪能感受到,也明白對方其實只是想讓自己對扈三娘好些而已。

“奴是家中唯一女子嘛。”

扈三娘這麼一說,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眼小傢伙,心頭對陳冠的恨意就更甚。

覺得陳冠根本不是人。

只是縱觀歷史,每逢動亂和災害年,史書上寥寥幾個字,就記錄了當時的慘狀。

——易子而食。

生活在歲月靜好時代的人,很難想象戰爭給百姓帶來的創傷。

燭光之中,扈三娘開啟了合歡酒,與平時的黃酒不同,卻是蒸餾酒。

“這是虎骨虎鞭酒。”

扈三娘眉眼中閃過一抹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