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衝她頷首,隨即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襯衫,然後拿起自己搭在椅子上的西裝外套走了過來。

這邊,宋羽安在桌子底下碰了碰林枳夏的手。

“姐姐為什麼不和我一起走?”

語氣裡滿是失落。

林枳夏忍不住笑了笑,只覺得宋羽安還是小孩子脾氣,伸手捏了捏他的臉蛋。

“因為我們不順路啊,這還下著雨,下次姐姐單獨帶你玩。”

其實看似每個人林枳夏都可以選,但實際上留給她的只有兩個選項。

宋翊陽和宋羽安兄弟倆一輛車,方向還相反,林枳夏肯定不好意思麻煩他們。

季安瀾得和她男朋友一起走,她又不願意去當個電燈泡。

而季宴禮剛在飯桌上接了電話,估計還有事要忙,也不太好意思麻煩。

至於自己的堂姐堂哥,憑藉自己的瞭解,林清焰肯定又開的是那輛阿斯頓馬丁vulcan。就這個天氣,大小姐肯定不願意親自開車,估計會讓堂哥和她一塊回去。

她只想在車裡,不想在車底。那輛兩座的跑車,除非自己掛在車尾,不然肯定沒位置坐。

所以最終只能從周桁和周放當中選。

至於為什麼選周桁,其中一個原因是他才送了自己禮物,既然人家都發出邀請了,也不好意思拒絕。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嘛。

至於這第二個原因,就是周放那小子開車太猛,感覺下雨天很容易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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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城的天氣總是反反覆覆的,林枳夏以為今天不會再下雨了,便沒有帶配套的外套。

一行人走在走廊上,外面的風透過燈籠錦窗欞格吹到了林枳夏的身上。突如其來的涼意讓她不自覺地拂上了自己的手臂。

感覺被這個世界霸凌了。

一件紅幫裁縫手工定製的深灰色西裝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隨之而來的,還有衣服上淡淡的菖蒲香。

林枳夏手拂上那件西裝外套,側頭望去,走廊的燈光打在周桁高挺的鼻樑上,他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衣袖上的褶皺。

林枳夏收回目光,將肩上的衣服緊了緊,他的衣服對她來說還是有些太大了。

周桁卻誤以為林枳夏是想要脫掉他的外套,開口說道:“披上吧,外面降溫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像1990年的羅曼尼康帝,優雅而醇厚,又像貝希斯坦彈奏出的e小調浪漫曲。

半窗外的雨不是瓢潑般的大雨,而是綿綿密密地劃過,像是細絨,持續不斷,沿著屋簷滴落下來,讓人有些心煩意亂。

周桁今天開的是勞斯萊斯庫裡南,帕特農神廟格柵和方正的頭燈展現出和主人一樣的肅穆優雅。

兩人並肩走到車前,高大俊美的貴公子率先為她開啟了副駕駛的車門。

林枳夏有一瞬間愣在了原地——她原的是想坐在後座的。

算了,金主都給她當司機了,自己還是屈尊做一下陪聊吧。

但林枳夏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失算了!

她忘記了,周桁根本就不是個愛說話的人,哪怕已經開出三里地了,他都沒有主動挑起話題。

啊,好濃厚的死人氣息,求轉人工教程。

林枳夏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便摸出手機打算和季安瀾聊天,偏偏連發幾條資訊都石沉大海。

季安瀾,你就談吧,什麼時候你閨蜜死了你都不知道。

林枳夏只好默默地將手機蓋在膝蓋上,轉而看向窗外。

沒事,好女人志在四方,心裡有苦不聲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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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加濃,馬路兩岸建築的燈牌次第亮了起來,光暈在黑夜中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