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載鹽袋的矮腳馬俯下身子抱團擠在山崖下,如同一座座小小的山丘。

山崖之上零星可見的枯樹荒草,都已被積雪壓彎了腰。

帳篷已經搭起,篝火點燃,暖意洶湧。

李忠雙眸緊閉躺在毛氈軟榻,他滿身風霜痕跡的國字臉上,痛苦之色一直未曾褪去。

商隊中並無醫師,還好周雲虎懂一些醫理知識。

李忠身上的甲冑已被脫下,胸口之處,有一拳頭大的烏黑斑痕猙獰顯現,還伴有微微凹陷。

這明顯是被鈍器擊中才能造成的傷口。

先前應急塗抹上去的秘藥這會已被身體吸收,周雲虎這會正用毛巾熱敷傷處。

等銅盆中的熱水換了數次,看著李忠臉上的痛苦有了緩解,周雲虎這才放下心來。

他再次從一瓷瓶中取出活血化瘀的秘藥塗在傷口處,然後慢慢用手指觸壓,開始揉按起來。

“還好沒傷到骨頭,只是重擊之後傷口淤血得不到化解,再加上寒氣入體,沒有及時補充食物,這才昏迷過去!”

周雲虎開口,對著帳篷內另一側的周閻說道。

“我進來時,讓週三狗熬煮了些肉粥!”

周閻緊縮的眉頭舒緩開來。

只要沒傷到骨頭,那以武者的體質,再加上療傷秘藥,也許要不了幾日就能痊癒。

“熱粥來咯!”

週三狗毛毛躁躁的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他將裝著粥的小砂鍋放在李忠身旁的毛氈上,然後不顧周雲虎要殺人的目光,

晃動李忠的胳膊,大聲嚷嚷道:“別睡了忠叔,快醒醒,這可是我給你親手熬的肉粥!”

“週三狗你給我滾出去,我看平日裡李忠白疼你了!”

要不是手上沾了秘藥,他非得起身好好教訓下這個小子不成。

被周雲虎罵,週三狗原本嬉笑的面容也帶上幾分悲意。

在商隊的時候,他最喜歡往李忠那裡湊,“忠叔”“忠叔”喊著,不厭其煩的讓李忠教他功法。

可如今,那個讓他如同父輩一樣敬重的忠叔倒下了。

看著胸口烏黑的傷口,週三狗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你這你這孩子!”

周雲虎赧然。

原來這個大大咧咧的小子,只是將悲傷埋在了自己心底裡。

“咳咳!”

就在這時,李忠的身軀晃動,開始劇烈咳嗽。

他倏地側身,嘔吐出一口鮮血,然後才如同溺水被救上岸的人一樣,開始大口喘息起來。

“忠叔,忠叔,你醒來了!?”

週三狗喜出望外,挪動兩步,就要將李忠扶起。

“三狗你先停手!”

周閻輕喝,身子快速來到李忠身旁,拍開啟週三狗伸出的手,目光望向周雲虎。

周雲虎先是被這變故嚇了一跳,可緊接著立馬欣喜起來,

他看著周閻,笑著道:“吐出汙血醒來,應該是身體無礙了!”

“忠叔,先吃點粥,暖暖身體!”

周閻也是放下心來,趕忙扶著李忠坐起,然後端著肉粥,用勺子舀出喂到李忠口邊。

一旁的週三狗看的很不是滋味,他氣鼓鼓的跑到泥爐旁,捅咕起爐中的柴火起來。

“我去了望山城,按雲虎你說的地址,拜訪了那幾個祭司,花了銀錢找他們詢問了蠻廟祭司的訊息”

喝了肉粥,李忠的精神頭好了很多。

周雲虎在他胸口塗上秘藥之後,又用白布纏著包裹了一下。

此時他穿著毛絨絨的獸皮長袍,端著熱水慢慢喝著,

然後回憶道:“那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