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像是屹立不倒的城牆。

周閻在書院中,平日閒暇時,也會借讀一些排兵佈陣的兵書一類。

眼前的這一片建築,若是有二三十射箭好手佔領高處,尋常百餘人的軍隊,根本攻不下來。

走過幾處長滿青苔的拱橋,又進入兩側皆是石塊砌成高牆的巷道。

嗅著鼻間若有若無傳來的淡淡發黴味道,周閻終於是在進入周家坪後,見到了活人。

一些進不了靈堂的婦人,倚在門口,見他和周成過來,都是熱切的招呼起來。

周合平在村中威望極重,所以這些婦人在認出周閻後,話語更是熱絡了幾分。

周成面無表情,沒有半點要和這些婦人嘮家常的想法。

他拉著周閻,快步甩脫這些婦人的糾纏,一直走到村中最深處,最為氣派高大的一棟石屋前,才停下腳步。

漫天的白色紙錢在空中飛舞,到處都懸掛著白色的長幡。

空氣裡,香燭燃起的青煙帶著一股檀香味,穿過門口落了一地樹葉的老槐樹,飄蕩上了灰濛濛的天空。

不時有腰扎麻繩,頭戴硃砂點紅白布的男子進進出出。

連天的哭聲和哀怨婉轉的羌笛鐵簧交織一片,震碎屋簷高處老鴉難聽的啼叫。

周閻不覺眼眶泛紅,他甩脫周成的攙扶,踉蹌踏上石階,轉入正門之中。

寬廣的庭院下,烏黑的棺木停放在靈堂竹棚內。

幾個姿色秀麗的婦人跪在靈堂前,他們身側,還有四五個幼小的孩童。

,!

“這……”

周閻不由回頭,看向一旁的周成。

周成訕訕一笑,尷尬的道:“這都是老爺後來娶的幾房太太,旁邊也是老爺的子女!”

周閻一時有些語塞,這些訊息,這麼多年,無論是周成,還是他父親,都未曾說過。

“我娘呢?”

周閻左右打量了幾眼,沒看到柳氏的影子,於是開口問道。

“老夫人在後院躺著呢,她身子不好,卻是不好在這多待!”

周成見周閻面色不變,沒有任何慍怒之色,於是硬著頭皮答道。

周閻深吸口氣,越過還在庭院當中敲鑼打鼓、戴著儺面的祭巫,來到了靈堂之內。

領過祭巫給的線香,在一眾婦人小心翼翼的眼神中,周閻將香插入香爐,跪地磕了幾個頭後,方才起身怔怔站立於靈堂之內。

望著黑沉沉的棺木,周閻心中卻無多少的悲傷。

或許這種悲傷,隨著他聽到周合平去世訊息後的這一路,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他八歲時高燒不退,自此覺醒前世宿慧。

一個成年人的靈魂駐身在小小的軀殼裡,除了應對適應這方新換的天地外,對與他血脈相同的親人,倒是多了一些隔閡。

前世自己普普通通,只是萬千牛馬中,終日埋首,為了房子車子等一些俗物整日掙扎的社畜。

可這方世界,卻是異常玄奇。

不同於在藍星夏國古時候的那些朝代,這個名為大乾的王朝,以武立國,皇帝、世家與宗門共治天下。

千年風雨,大乾王朝終見一絲垂暮之意……

可武道練至深處,卻是力可摧山斷嶽,一人可抵萬軍。

何等偉力,何等氣魄!

當週閻從書中瞭解到這一切後,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投身於武道之中。

而就在他偷偷翻出周合平留在家裡的一本斬鐵刀法後,更是開啟了自身的金手指,一個被他命名為熟練度面板的東西。

可,三年之後,從軍中回來的周合平,卻是送他進了書院,打碎了他專精武道一途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