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武直竟敢在金鑾駕前殺人,視朝廷法度於無物,請斬此獠!”

“本朝祖訓,不得殺士大夫,子孫違者必遭天譴!官家速速下旨,誅殺武直!”

“臣附議,請誅殺武直,為王御史報仇!”

“臣等附議!”

御史們似乎有些兔死狐悲之感,紛紛站不住了,齊齊跪倒要求砍了武直。

被武直奪了刀的禁衛,此刻已經魂不附體,倘若官家怪罪下來,他如何承擔得起?

身旁的同僚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看官家的臉。

那禁衛斗膽抬頭望去時,只見趙佶臉上哪有剛才的憤怒,分明帶著三分笑容。

武直轉過身面對那群御史,拄刀而立。

也不顧擋在了趙佶面前,等於現在御史們磕頭拜的是他武直。

“我勸你們,老實回去站好。反正我是死路一條,殺一個和殺一群,沒什麼區別的。”

最先衝出來,跪在最前面的幾個人,甚至能聞到刀上瀰漫的血腥味。

有的人已經開始動搖了,真的要賭嗎?眼前這個瘋子,會不會真的揮刀接著殺?

官家呢,官家為什麼不說話?

有膽大的御史微微抬頭,看了一眼龍椅上的男人,當看見趙佶嘴角的冷笑後。

他選擇了站起身來,回到原來的位置站好,一絲不苟,彷彿從來就不曾出來過。

當逃兵這種事,只要有一個人帶頭,那就會形成連鎖反應兵敗如山倒。

很快,當最後兩位死扛的御史,感受完冰涼的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覺後,再也沒人敢說要殺武直了。

武直衝那禁衛勾勾手,示意他來把刀拿回去。

看著他一溜小跑拿著刀回去繼續站崗,武直覺得這哥們也挺有意思的。

收回思緒,看向顧燦,顧燦衝他微微點頭。

“官家,臣自知難逃一死,但可否容臣再說兩句話?”

趙佶不置可否,但也沒有出聲打斷。

武直接著說道∶“臣的確時常出入宮禁,但臣與茂德帝姬之間,絕對是清清白白,絕無半點逾矩。”

“官家,兒臣有話要說!”,左側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

武直循聲望去,赫然是鄆王趙楷。

“楷兒?你……”

趙佶有些看不太懂了,武直已經開始解釋這事兒了,為什麼自己的兒子,要在這個時候出來打斷?

“官家,武直說他與茂德之間清白無暇,實為欺君!”

趙佶臉又黑了,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玩意?他欺君就欺君,朕樂意讓他欺,你管得著嗎?

趙佶長出一口氣,緩緩道∶“楷兒,別忘了,你也姓趙!”

“官家,不如就讓鄆王殿下把話說完。當著眾臣的面,把是非曲直都說清楚。”

武直心裡大喜,好好好,等的就是你悍跳啊,越王趙偲!

趙佶回過味來了,這是自己的親弟弟,親兒子。

他們如此不顧皇室臉面,都非要把這件事定性,那肯定有其他的目的。

朕的第五女趙福金,有什麼特別呢?趙佶猛然間想起白雲子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來。

那時候他初登大寶,少年意氣風發。啟用能臣,整頓朝綱。

好像那時候的白雲子就是個中年道人了。

趙福金降生後,白雲子特意入宮看過,並且留下一句話。

“這女娃倘若是個男兒身,那官家必將成為千古一帝,可惜了這份氣運!”

趙佶想到此處,不禁心驚肉跳。

看向趙楷和趙偲的眼神,也從疑惑不解,變為了憤怒和怨恨。

趙楷顯然沒有看見父親神態的轉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