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一刀彷彿抽乾了裴如海的所有力氣,此刻和尚癱坐在地,生無可戀。

潘巧雲從床底下鑽出來,難以置信的看著裴如海,這個和她一起長大的男人,這個剛剛為了自己活命選擇對她痛下殺手的男人。

眼底裡除了失望,還有鄙夷和難過。

“海哥,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武直是知道原因的,一個家道中落的公子哥,在嚐盡了人間冷暖後,就算再回到原來的環境,也很難是原來那個人了。

緩了好一會,裴如海才雙手撐著膝蓋站起身。

“乾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能不能讓我死個明白?”

裴如海以為,是潘巧雲和武直一起給他下了個套。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場問心局,不過是武直臨時起意。

“昨夜我說你在我手裡,潘娘子願意自薦枕蓆,只為救你性命。可今夜,你為了自己活命,卻要對她痛下殺手。”

“乾妹,你聽我狡辯,不,你聽我解釋!”

潘巧雲看著一顆淚流滿面的大光頭,“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你我今後再無瓜葛,你走吧。”

裴如海被武直從視窗扔出後巷,發出一聲慘叫後,一瘸一拐卻又機極其迅速的逃離了。

“看吧,潘娘子,這就是你覺得可以託付的男人?”

潘巧雲心如死灰,坐回桌旁,看著桌上剩下的殘羹,嘆了口氣。

“前夫倒是體貼可是福薄亡故了,楊雄又是個不知風月的木頭,最可恨裴如海這個王八蛋,嗚嗚嗚嗚”

就你這個水性楊花的模樣,你擱這假哭給誰看呢。武直能看出來,潘巧雲對裴如海有點感情,但不多。

昨晚那段半推半就的戲碼,也就是為了不讓武直把海和尚扔進屋來,演個戲罷了。

“娘子,春宵苦短,不如早早安歇了吧?”

“你,奴家都這樣了,你還是不肯放過我嗎?”潘巧雲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看著武直。

武直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蛋,“想多了,我是讓你自己睡,我就不陪你了。”

看來楊雄的事,得從別的地方入手了啊!

如果這時候非要推倒潘巧雲,多半也能成功,但有些事還是得兩情相悅最好,不然就始終差了點意思。

轉頭回客棧路上又碰見時遷了,哥們這次沒有偷東西,在踩點。

“吳兄弟,你咋天天大晚上不睡覺?”

武直撇了撇嘴道∶“這話說的好像你睡了似的,你偷的是錢,我偷的是人,咱倆屬於一個路子!”

時遷看了看武直的臉,“你都長成這樣了,那不是一勾手指頭,就有小姑娘往上撲?犯不上大晚上出來偷香竊玉吧?”

“一看你就是個處男,年少不知少婦好,錯把少女當成寶!”

一聽這話,時遷似乎想起了什麼。

“昨晚,你是不是從楊雄家裡出來的?”

武直愣了一下,“這你都知道?”

“我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路過了他們家屋頂。”時遷頓了頓,又問道∶“你不會真跟他娘子?”

搖搖頭,武直坦率的說道∶“其實不是我,他家娘子喜歡一個和尚,碰巧讓我撞見了,正要審問明細,就聽見你從房頂經過。”

“那你今天晚上,又幹啥去了?”時遷明顯不信武直的話。

“那和尚今晚又去了,又讓我抓個正著。”

時遷拍了拍武直的肩膀,“那我就不陪你扯淡了,得去把這事告訴楊雄大哥。”

武直不解,為啥時遷管楊雄叫大哥?

原來這廝偷雞摸狗曾經被抓過,是楊雄作保將他放了出來。可惜他還是改不了這三隻手的毛病,又開始做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