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漢,好漢。真加不了了,我家財萬貫那都是平日裡吹噓的。”

此時的西門慶其實不太慌了,只要有得談,那就好說。

“拿你女人抵債行不行?”武直低聲問道。

“行行行,只要你肯放過我,家中那幾房妻妾,你隨便挑。”

西門慶心裡想的是,只要我脫了束縛,保準叫你出不了陽穀縣。

“行,你等著,我找來紙筆,你寫個欠條與我。”

武直讓潘金蓮出門替他買個面具,要讓西門慶寫欠條,那就得給他洗乾淨眼睛。

倘若西門慶看見了他頂著武大郎這張臉,那就穿幫了。

潘金蓮回來時,正聽得武直在問西門慶。

“你與那潘氏婦人,是如何勾搭上的?”

“你也看上那小娘子了?這位壯士,只要你肯放過我,這小娘子你儘管帶回去享用就是。”西門慶語氣極盡諂媚。

“那小娘子,我自會處置。”武直冷冷道。

“你先說清楚,你與那婦人如何勾搭成奸,照實說來,若有半句虛言,我當時就結果了你。”

西門慶此時也顧不得許多,“我說我說,那日我從她窗下路過,她那晾衣杆正正就砸在我頭上。”

“自那日起,見色起意,我便日日來那王婆茶坊,只盼能再看她一眼。”

“後來呢?”武直繼續追問。

“那王婆看出了端倪,就給我出的主意。讓那婦人去她家做衣裳,我便趁機進去調戲。”

“那婦人起初也有些貞潔烈女模樣,後來王婆買些酒食,又在她酒中下了些和合散,我才得手。”

此時,樓梯上傳來了東西落地的聲音,武直出門看時。只見潘金蓮雙手捂面痛哭不止,買來的事物散落一地。

武直沒打算安慰,換誰攤上這事都難頂。

讓她哭一哭,發洩發洩挺好的。

哭了差不多一刻鐘,潘金蓮扒拉開武直,走進門內。

揮起手臂,給西門慶來了兩個大耳刮子。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跟這個老豬狗的算計。你自始至終,就從沒真心待過我?”

西門慶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潘金蓮帶著恨意,望向武直。

“你真要收他一萬貫,然後放他活命?”

武直翻了個白眼,“你覺得呢?”

“好,那我等著看。”潘金蓮把手裡的面具塞給武直,轉身出門去了。

武直戴上面具,又給西門慶潑了幾瓢水,在西門慶一陣鬼哭狼嚎中,終於洗淨了眼睛裡的石灰。

大量清水沖洗,嗯,很有效。

你說西門慶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那關我啥事?

反正過兩天就得噶了他!

找來紙筆,解去一隻手的繩子,讓西門慶寫下欠條。

“今有陽穀縣西門慶,欠青州王英一萬貫整。若銀兩不夠,以家中妻妾抵債!”

按下手印,畫押。

武直又給他綁了起來。

西門慶人都傻了,不是說好的放過我嗎?

“壯士,壯士。王兄,義父?”西門慶急了。

“放心,我說話算話。時候到了,自然放你。”

“那你還把我綁起來作甚?”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啊。對吧,大官人。”武直一臉壞笑。

武直走下樓來,看見潘金蓮坐在桌前一臉呆滯。

伸手在潘金蓮面前晃了晃,沒啥反應。

武直頂著一張醜臉面具,扮個鬼臉更是難看。

“小娘子,為何如此傷感?”

潘金蓮嘆了一口氣,眼中又滴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