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績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與他無關。

“真是氣煞朕也!太子也太不成器了,難道真要逼朕廢了他的太子之位不成?”

“還有那個長孫衝,沒想到平時溫文爾雅,卻是如此陰險狡詐,難道以為有他父親罩著,朕就不敢砍他腦袋?”

“簡直豈有此理!兩個大男人居然跟太常寺的一個樂童苟且,簡直是不知廉恥,他們豈能有臉苟活於世?”

李二陛下暴怒不止,幾乎無法控制自己,怒斥中話語有些語無倫次!

額頭的青筋好似蠕動的蚯引,面容猙獰彷佛擇人而噬的勐獸。

以往帥氣的面龐、和藹的氣質早已拋到九霄雲外。

不管是深受信任的李君羨,還是位高權重的李績,此刻誰也不敢搭話。

帝王一怒,赤地千里,這可不是講著玩的。

這股怒氣只有李二陛下自己消化才能慢慢平復,若是貿然插話,簡直是找死。

皇家的事情哪是他們這些臣子能參合的?

李二陛下發洩了一會兒,而後頹廢般坐到龍椅上,呼哧呼哧喘了半天粗氣,這才慢慢平靜了下來。

死死的盯著李績好一會兒,李二陛下冷聲問道:“公茂,奏摺所寫是否屬實?你認為是否是有人故意構諂於朕的皇兒?”

李績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抬起頭,輕聲說道:“陛下,此事微臣只是恰逢其會,逾越上奏也是受忠義侯和秦懷道所託……”

“證詞的真假,微臣只能說是自己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也是由百騎親自審問的。”

“至於太子是不是被人構諂,微臣年紀大了,腦子有些愚鈍,分辨不清是非,這才如實上奏陛下,讓聖上裁決。”

若楊帆知道李績一開口就把他賣了,不知道還會不會答應李績一個條件。

不過,李二陛下卻管不了這麼多。

看著很識時務的李績,李二陛下的心情並沒有轉好,揉著突突亂跳的太陽穴頭疼不已。

若是想掩蓋長孫家與皇族的醜聞,那這事的處罰就只能點到為止。

可李承乾居然把科舉考試題目洩露給一個樂童,這完全是李二陛下不能忍受的。

畢竟,科舉是李二對付世家的最有力手段,如今卻從內部不攻自破,怎能不讓他憤怒?

如今廢太子的心思卻更加明朗起來。

更何況,如今許章一桉有證據證明是世家的算計,李二陛下還想以此要挾,讓這些高高在上的世家臣服在他李二的腳下。

可如今李二有些猶豫了!

若想用這些證據來對付世家,必然會牽扯到太子李承乾。

不可否認,李二陛下是為數不多比較有親情的皇帝。

如果想用這些證據去對付世家,雖然可能有很好的效果。

一旦拔出蘿蔔帶出泥!

可能會把長孫衝與太子李承乾兩人的勾當以及恩怨帶到明面上來。

如此一來,不僅皇家的顏面盡失,可能還會把長孫家推到對立面去。

長孫無忌雖然只是一個臣子,可他這麼多年以來在朝堂上經營的關係網誰敢小覷?

若真把長孫無忌推到世家那一塊去,那他李二不得悔之晚矣?

況且,若此事公之於眾,相當於把李承乾這個兒子給毀了,李二陛下又有些於心不忍。

一下子,李二陛下有些左右為難起來。

看著猶豫不定的皇帝,李績當然猜出了他的心思,趕緊出言道:“陛下,此供詞出自一名貪生怕死之輩,微臣認為真實性有待斟酌。”

“對於太子殿下以及禮部侍郎長孫衝的謠言,我認為也只不過是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