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張介賓再一次拔得頭籌,說不羨慕那都肯定是假的,卻也沒人嫉妒,這畢竟是實打實的本領。

楊濟時這時對眾人說道:“說實話,對於介賓的進步,我也很驚呀,遙想十年前,一體堂初試,他還犯過蠢,眨眼都有大家風範了。”

說著一指旁邊的蔣山人,介紹道:“你們可能不知道,我身邊這位可是琴道大家,人稱中原琵琶的蔣山人,周王府座上賓,也是你們上午最後一題的原主。”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變色,尤其是陳實功,不敢置通道:“這……這病治不好吧?會卿你是如何做到的?”

馬蒔、吳崑等人也是一臉不可思議,他們都苦苦思索過,也都創造性的提出治療方案,但也僅僅是緩解而不是治癒。

張介賓趕緊說道:“呃,我也沒治癒,大家彆著急,先聽楊師把話說完。”

楊濟時笑罵道:“瞧你們哪還有半點醫者模樣?要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如此方能救人於頃刻之間。”

眾人聞言一個個都正襟危坐,繼續聽楊濟時說道:“蔣老是宿疾,我也只能緩解,而無法治癒,介賓也一樣,只是緩解效果比我還好一些,別驚訝,昌黎先生有言:弟子不必不如師。”

楊濟時感慨道,說到最後又問起龔廷賢:“我們老了,就盼著你們一個個早些超過我們這些老骨頭,是吧,子才兄?”

龔廷賢微微一笑:“自然。”

楊濟時也會心一笑,他二人鬥了這麼多年,彼此惺惺相惜,大有吾道不孤之感。

“好了,大家前後忙活了月餘,又是時疫,又是大比,我做主給你們放半日假,明日下午來報到就行,介賓也來,這次時疫你功不可沒。”

楊濟時說完,眾人便告辭離去。

回到東交米巷,張介賓再去門房問了一聲,得知朱國祚還沒回來,也就不再等候,只是叮囑門子幾句。

走在回家路上,張介賓才感覺身邊缺了什麼,環顧四周,這才發現把陳繼盛落在太醫院了。

等回過頭去找,一問門子,才得知陳繼盛早就跟著楊健出門,再問說是趕著幾匹馬往太僕寺去了。

太僕寺也在東交米巷,不過是在南御河東岸,既然知道陳繼盛與楊健在一塊,張介賓也就懶得去理會,玩夠了自然會回家。

張介賓回到家,詫異的看著父親張壽峰正悠哉悠哉的躺在壽峰水榭喝著酒。

“父親,今日怎麼不在侯府當值,反而在家喝著小酒?”

張壽峰斜了他一眼,叫道:“介賓來來來,這可是最後一罈了,你老爹我特意給你留的,你再不回來,我就全喝完了。”

張介賓從抄手遊廊缺口處的小路,沿著木板橋到了水榭。

“父親,你說院子寬敞著多好,你偏生建成這水榭模樣,中看不中用啊!房子還容易受潮,翻修又得用錢。”

“臭小子,你知道啥,這樣住在才有家的味道。”張壽峰說著,又上下打量起張介賓:“來讓我看看,嗯,壯了,沒長高,看來在外面混得還不錯。”

“父親,我都二十好幾的人了,五年前開始都不長個子。”張介賓哭笑不得道。

張壽峰更是沒好氣道:“你小子還好意思說,夢石兄一走,你家都待不住了。”

“天地良心,我可是年年都有回家的。”張介賓頓時叫起撞天屈來,接著又低聲嘟噥道:“您自個兒不也是常年不回家,我回家時你不在,怪我咯!”

“你個臭小子,又在那嘀咕什麼,說大聲點,讓老子聽聽。”張壽峰不滿的叫道。

張介賓頓時堆起笑容來:“父親,兒是說已經知錯了,您看這次我不就學聰明瞭,不僅提前託人給您報訊,還會多待一段時間,就讓兒好好孝敬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