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你找誰啊?”來人謹慎的開啟門,只把門露出一個縫,防備的詢問道。

“請問,馬丁香是住在這裡嗎?”老太太仔細核對了一下,紙上寫的地址。

她不認識字,紙上一長串地址,她只能說出幾個字,還是詢問大隊裡的隊長才記得的,怕走錯了,只能一點點詢問。

見到人就給人看看,是不是這個地方。

“馬丁香?不認識!”正要關門,就遭到了阻攔。

對方看著老太太插入門縫裡的手,皺眉冷聲斥道,“你幹什麼?”

“姑娘,別,別誤會,我只是想給你看樣東西,這個地址知道在哪裡嗎?我都打聽好久了,走到這裡也是別人指揮我走到這的,不知道對不對?”

那姑娘並沒有因為老太太的解釋而放鬆警惕。

“你上這個地方幹什麼?那地方亂的很!”

那姑娘上下打量老太太。

老太太被看的渾身不得勁。

“怎,怎麼了?我只是找我姑娘,我姑娘給我寫的地址就是這個地址。”老太太這輩子出過最大的遠門也僅是鎮子。

此時她揹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來到這個大城市,讓她很不適應。

她哪裡都找不到,昨天跟那男知青和女知青下車後,就一直打聽。

她也不會坐班車,更為了省錢,她只能一步步的走,昨天晚上就隨便找了個牆角對付了一下。

怕身上的糧食被偷,一宿她都沒怎麼睡好,緊緊的抱著。

直到今天下午才打聽到這裡。

她告訴自己,快了,快了,就快見到閨女了。

屋裡的女同志面露鄙夷,“你確定你姑娘在那裡,那裡可不是個什麼好地方!”

老太太心裡一突,莫名的有些不好的預感。

“那裡是有什麼不對嗎?”

屋裡的女同志不想在多說:“那裡三教九流的什麼人都有,更有臨時搭夥過日子的臨時夫妻。”

“髒亂差說的就是那裡,都是一些從別的城市逃過來的黑戶,你說有什麼不對的!”

“你要是真有親戚在那裡,你就往裡直走右拐,再直走再左拐就到了。”

“不過我可奉勸你,這麼大歲數了,要有心理準備。”

“那裡說是被遺棄的角落也不為過。”

言盡於此,那姑娘把門關嚴,顯然是不想跟那地方的人多接觸。

老太太站在原地,感覺渾身發冷。

比昨天的夜晚還要冷。

良久後似乎接受了現實,捶了捶僵硬的雙腿,提步往那姑娘的指揮方向走去。

不管怎樣,得見見女兒。

老太太的閨女叫馬丁香。

說起來離家已經7、8年了,現在馬丁香回想起來。她都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憑著什麼樣的勇氣逃到廣州來。

因為沒錢,來到廣州之前,她逃票逃了好幾個火車,在車上也結交了幾個同樣跟她一樣逃票的“黑戶”,別人查票的時候,她們就躲在座位底下,或者佯裝出去望風,等檢查的走了之後,他們再出來,餓了就去喝火車上提供的熱水,再加上一些好心人給的食物,勉強到了廣州。

可是來到廣州,並不是她們命運幸運開始的時候。

雖說在家鄉天天的上工吃不飽飯很痛苦,那麼來到廣州只會讓她們更痛苦。

他們變成了黑戶。

沒有戶籍,就沒有工作,更是沒有住房。

她和其他一起來到這的夥伴們面臨著重大問題。

一是吃糧,她們沒有戶口,那就意味著她們沒有口糧,城市裡的糧食都是是憑戶口定量供應的,每月有相應的指標。

馬丁香打聽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