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我們正在觥籌交錯的時候,飯局上上來一個穿著夾克的老哥,一見面,還沒等我們介紹,他就端起酒杯,大聲說,我這來晚了,實在太抱歉,我先幹三杯酒。

周公子連搭理都沒搭理,說了句,趕緊喝了吧。

他正喝酒這檔口,何子哥連忙給我介紹,這個咱們的父母官,今天叫於哥吧,特意從別的酒局過來陪大家,說句心裡話,人家是請都請不到。我給六叔使了個眼色,六叔會意,借這個機會認識一下於哥。我則坐在那裡,我跟周公子說了句話,我說,冒昧叫一聲老弟,某某人是我親叔。

周公子一聽,驚得連忙站了起來,用手捂著嘴,也顧不上虛弱的身體,連忙拿起一瓶酒,走到我身邊。哎呀呀,我這是有眼不識泰山啊,那是家父的.......他正要往下說,我連忙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意思是說,你就別聲張,我給我叔打個電話。

我讓肇老六從包裡把我的電話,給我拿出來,我熟練地撥了個電話號碼,那邊響了好一會,才接聽。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大侄,我正在開會,急事情簡訊說。

周公子頓時在我旁邊來了個立正,你是大哥啊?!

我說,我喝酒不行,我也不是大哥,你們給六叔喝好。

周公子說,那是那是,我沒想到,某某是你親叔啊。

我說,是啊,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很多哩,大明子的事我都沒找我叔,要是找的話,都輪不上你。

周公子也不顧他太虛的份子,連忙讓何子哥給準備個小包房,非要和我單獨喝點酒。

我還一直沒有時間和大明子說點啥,我發現大明子一直神經恍惚,感覺好像還沒醒過來,我連忙問大明子,你這是怎的啦?

大明子說,大哥啊,我這一天反轉太大了,一點也沒有反應過來,我在派出所被人給揍慘了,一點也不敢多說話。

我說,你是不是給人家的神山用抓鉤機給挖了?

大明子說,你咋知道,我也不知道挖土的地方是人家的神山啊,當地的長老領著一群人,把我和車上的人都給抓起來了,還說那個大貨司機,說白了那都是騙人的,我怕你們聽到害怕。

我說,你哪知道我的能力啊?下次一定和我說真話。

大明子說,還有下次,這次吐露一層皮,下次,我不得交代在這裡啊。

正說著,那邊何子哥已經給安排好包間,周公子非得要拉我去,這地方我可不熟悉,我說死都不去,他也沒有辦法。周公子明顯比我剛進來的時候對我好多了,還一個勁地給我倒酒,我說,要是我叔那邊有什麼事,你可以給六叔打電話。

我讓大明子自己吃點菜,這地方的飯店都是原生態,一點汙染都沒有,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啦,既然來了,咱們也別客氣。那邊周公子讓何子哥把裝滿錢的箱子給遞過來,讓我拿回去。我說,你要是嫌錢少,我還有,要是拿回去,那是打我的臉。倒是大明子有點想拿回來的勁頭,我罵了一句沒出息。

那天晚上,我一直都沒有喝多少酒,肇老六喝得有點飄了,周公子自打聽說我的那個身份以後,也顧不上是不是太虛,一個勁地喝酒助興。我心裡想,這個世界可能是有點意思,你要是白丁一個,也不可能有誰在乎你,更不會請你吃個飯喝個酒,人啊,就是這樣的勢利眼。

至少周公子是那個勢利眼中度數最高的勢利眼,那個酒場我卻一點也沒有喝酒的興趣,我可能以後也不會再喝酒了。喝酒太沒意思了,只是一些牛逼哄哄的人聚到一起,繼續吹點牛逼哄哄的事,裝作這個世界就是喝酒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