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三哥這些年一直都在拿我當打工的,我掙得錢呢,從來不提給我分點股份,偏心這個肇老六,一點文化都沒有。

這句話,可把肇老六給氣壞了,俗語說的好,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溫州莊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最氣別人說他沒文化。一聽,氣就不打一處來。肇老六把牙咬的嘎嘣嘎嘣的,手都直哆嗦。

大明子提拎著個棒子在酒店大堂那邊杵著,艮著脖子,青筋在脖子上暴跳。這要是放在以前,我一定不能把控好自己,早就臉紅脖子粗,可現在不一樣,三姥爺有病在床,這麼個家業還得經營。一時的興起,可能壞了大事。

我說,六叔,咱們是有事說事,有賬算賬,人生苦短,不比短長。

肇老六說,你說吧,大把頭。

我瞅了瞅溫州莊,這傢伙自從在滿洲里的國際列車上,我就看透他了。他就是一個白眼狼,我不知道為什麼三姥爺還用他,依然在無緣無故地幫他。甚至,把山東那邊拆遷的廠子都交給他來管。這種人,一旦看到利益,永遠都是錢的奴隸。他永遠都成為不了夠義氣的朋友,有利益就上,沒有利益躲得遠遠地。

溫州莊抽了根菸,手底下的人專門還給他端來了椅子,儼然這塊地方就是他自己的。他彈了彈手裡的菸灰,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我說,溫州莊,用不著在這裡跟我裝孫子。實話告訴你,咱們把賬算清楚,各拿各地,永不來往,兩不相欠。你的賬,從我在滿洲里認識你那天開始,我就給你記得清清楚楚。三姥爺是給你面子,一起赴湯蹈火,我可不認,現在我當家,不管你佔多少股,把手續拿出來,我給你算賬。

要說溫州莊這小子還真的有點陰,我早就提醒三姥爺,這小子腦袋後面有反骨。他還真從包裡拿出來三姥爺在滿洲里給他的一張紙,我知道三姥爺曾經給我提起過,當年是收他的攤子,三姥爺仗義疏財。

那張紙上寫著二一添作五。我說,咱們也得講法律,這一沒簽名,二沒數量,你讓我怎麼給你折成錢啊?

溫州莊說,那還用說,一家一半。

我說,你做夢呢?我把我從滿洲里一直到現在涉及到他的單子,都一股腦地甩給他看。我說,你看吧,這些單子,你是讓我給公佈出來啊,還是咱們一把火燒了。

那些單子裡,有他在俄羅斯噶中·各種開銷,甚至包括他泡了多少個妞,三姥爺都在一直給他買著單。三姥爺經常跟我說,錢就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朋友有難咱就幫一把,不吃虧。

溫州莊也沒有想到我還留著這一手,其實這些單子一直都在我的公文包裡,就是為了有一天和這傢伙翻臉,我一股腦地砸給他。沒想到,還真的用上了。當然,我希望用不上。

肇老六說,老闆,那是什麼?我能看看不?

我說,六叔,都是些陳芝麻爛骨頭的事,不知道更好。

我接著對小茹子說,咱們好合好散,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別為這事傷腦筋。我給你們個整數,啥也不說了,趕緊走人,永不相見。

小茹子拉著溫州莊,說咱們對不住人家啊,在三哥有難的時候,我們站出來不好。

溫州莊沒理,說,拿錢走人。

肇老六說,算我看錯你。

我說,沒對沒錯,都是人,只不過看中的是錢而已,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