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經的荒漠和堅硬的鋼鐵,躺在廢墟上,無所事事\"

這幾天,瀋陽的天氣轉冷,2022年的冬天註定就不尋常。

病毒卻不怕冷,挺厲害,一口接一口地殘噬著這些肆無忌憚的人們。在它們嗝吱嗝吱的噬虐聲中,我接著給大家講三姥爺的江湖往事。說起是往事,其實更準確地說,是江湖的那點破事。

那天,小姨給我打國際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和肇老六海參崴胡吃海喝。他的兄弟們則摟著俄羅斯遠東美女,樂不思蜀。可是,我卻不能,因為聽了小姨的電話,一下子感覺要墜入深淵,我聽到了最讓我心疼的訊息,三姥爺腦血栓犯了。

誰都知道,這可是個危險的訊號,我還哪有心思在海參崴周遊列國啊,得趕緊回瀋陽。我馬上和肇老六商量這個事兒。

肇老六說,回去救三哥,我和你一塊回去,咱們坐飛機,快。

我說,趕緊地,關鍵是你也不會救,你又不是大夫。把花蝴蝶帶上,另外那幾個兄弟扔點錢,趕緊讓他們從陸路回瀋陽,否則在這地方出點什麼事情,也不是咱們能夠負擔得起的,畢竟不是咱們的地盤。

肇老六跟他們幾個兄弟的小頭說了一聲,我還哪有心思還喝酒,恨不得趕緊踏上回去的航班。找人買機票,好在朝軍子還在赤塔,朝軍子找的幾個朋友,聯絡上了買機票的二道販子,價格高點,只求能儘快回沈。那幾個兄弟有點沒盡興,也只能等到下次了。倒是謝爾蓋聯絡的下家還沒有見到。

肇老六跟我說,生意還沒談上,眼下只好選擇在海參崴的國際機場見個面吧。

我說,算了吧,匆匆忙忙談不出個大概其,還是下次再來吧,眼下得保護好三姥爺安全啊。他要是出事情,咱們誰都跟著歇菜。

肇老六說,你說的對,我聽你的。

我說,六十歲之前看你自己,六十以後,你就得看年輕人的。

海參崴到瀋陽地圖上看著挺遠,其實也就一個多小時的飛機行程,還沒有上海遠呢。在飛機上,心急火燎,早知道他老人家生病,我還去什麼俄羅斯啊,留在瀋陽多好。在桃仙機場下的飛機,大明子早就等在機場了,我們急三火四入關趕緊上車,直奔醫院。

醫院是小姨夫給找的,雖然遠在廣州,瀋陽也挺好使,畢竟全國醫科都是本行本專業,有熟人就是好辦事。三姥爺在神經內科的病房上躺著,小姨倒是一點也沒有傷心的樣子。她常年在廣東,其實還不如我和三姥爺感情深。而且,小姨是體育特長生,從小三姥爺就把她當做男孩養的,小姨也完美地實現了三姥爺有個兒子的夢想。小姨繼承了三姥爺粗暴的性格,從小就在衚衕裡橫衝直撞,跟個野小子一樣。外加上小姨自小就剪了個寸頭,別人家還真以為三姥爺家有這麼個淘氣兒子。

還沒等我病房,小姨大嗓門就說,你這早不去,晚不去,非得這時候去啥俄羅斯啊?

我心裡合計,那是你爹啊,又不是我爹。當然是我三姥爺,比爹輩分還高一級。但我非但沒生氣,一看到三姥爺滿身上掛著儀器,神情正樂呵呵地躺在病床上,我的心裡算是有點輕鬆,這病不重。

我說,小姨啊,來的晚點,三姥爺那是啥人,鬼門關裡也得怕他三分。

小姨說,別耍貧嘴了,大夫說,腦袋瓜子還是有點堵?

我問咋回事?他的病根自打幾年前腦梗後,非常注意養生,雖然喝過幾次大酒之後,那是異常的注意健康。不過呢,就像汽車一樣,時間長了,發動機也得換換機油,保養保養。你要是不保養,管路也得疏通一下,否則就會發生爆缸。三姥爺這次只是爆了個小缸,那個穿白大褂的大夫正是小姨夫的同學,他說,我就是專門修理這些腦袋電路管路有問題的,放心吧,這只是個小狀況。不過呢,三姥爺一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