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文字,我想寫給那些曾經和我一樣,在貧瘠的土地上頂著大太陽,種苞米、釓高粱杆;曾經飢腸掛肚,一聞到菜香,就直往肚子裡咽口水;曾經孤苦伶仃,在陌生的城市裡,頂著雨漫無目的地徒勞奔走,望著樓房裡星星點點的燈光,尋找那溫暖的家園......

上小學時,我又瘦又小,勉強坐在第一排的長條凳上,腳還夠不著地。有堂課上,老師問,同學們,大家的理想是什麼?有的同學說長大了當個科學家,有的說當畫家,有的說當一名教師,輪到我的時候,我愣了半天,從來沒有想過什麼遠大理想,我也沒說出來當個什麼高大上的各種家。後來,當科學家的開起了小賣店,當畫家正在養豬,只有當老師的同學真正實現了他的理想,在原來上學的學校裡當起了小學老師。估計他也開始問同學們,你們的理想是什麼?

我有點胸無大志,真的不知道什麼是理想。褲子的膝蓋上還有後屁股上,補著塊大補丁,我覺得能穿上一條沒有補丁的褲子是我的理想;每天都吃大鐵鍋沿上貼著的玉米麵大餑餑,只有在過年時,才能吃上白麵餃子,餃子成了我的理想;要是能穿上從城裡帶回來的板鞋,而不是硬梆梆納著鞋底的粗布鞋,板鞋也成了我的理想。我的理想怎麼總是在變呢?有個童話說,給你三個願望,你最想要什麼?我曾經貪婪地認為,我實現兩個願望之後,最後一個願望,我能不能再要三個願望。

在哪都是混生活,活著唄,別給自己整那麼多的顧忌。餓了就吃,渴了就喝,想拉就拉,反正就這一輩子,活出個自己樣,誰知道,下輩子是啥啊?

我的很多退休和二線的老哥們,有的籌劃著周遊世界;還有的二線之後,自己也不休息,琢磨著對個縫,掙點小錢。想不開,為兒為女永遠都搭不完,不信你就品。

聽朋友說,溫州莊確實栽跟頭了,而且輸的很慘。我沒有問具體在哪裡輸的很慘,三膀子把他的白事情產業的一半股份趁機低價回收了,幾個月時間,還小賺了一把。三膀子曾經說過,做生意有時候就跟過山車一樣,從頂上摔了下來,又奔頂上去了。不過到頭來總算有點收穫,沒有損失。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體現到歌廳裡,那真是嗨到天上了。對於三膀子這種社會人,我是給五哥面子,阿花又在場,算是給他們都解了圍。不過呢,我有種預感,這個溫州莊並不是在朝軍子的盤口上,下手最狠的那個老闆。其他,我無從得知。

倒是朝軍子聽人勸,吃飽飯。早已經腳板子抹油,溜到了海參崴。剩下一群擊鼓傳花的後來入局的,一直都在統計著損失,糾結著一批人到派出所報案。警察問,有證據嗎?經濟方面的案件,歸經警管,不是刑事案件。這種案子多是無頭案,現在社會騙子實在是太多了,捂好自己的錢袋子。

朝軍子逃命的那天晚上,下著雨,還打著雷。咔嚓一聲,劃破夜空。朝軍子說,我有點害怕哩。我說,要是你栽到溫州莊手裡,就不是害怕的事情了,恐怕啥事會發生,你也能知道。他一個火車上專幹偷東西的賊,他能幹什麼。

朝軍子一聽到這種情況,也顧不得害怕雷電,推開樓門子,一撒腿直奔北站,踏上開往滿洲里的火車。他是害怕溫州莊這傢伙犯渾,在俄羅斯赤塔,就發生過一次。那次倒騰小孩服裝,從五愛市場進的整個大包服裝一下火車就給搶購一空。分錢的時候,溫州莊紅眼了,就說朝軍子掙了昧心錢,兩個人打架打的鼻青臉腫。朝軍子就是不服,大家都看著,錢多錢少一個樣,我從來不掙昧心錢。怎奈,朝軍子市井出身,哪裡幹得過這些走江湖的野路子,稍不留神,還是被溫州莊在大腿上攮了一刀,從此,兩個人算是結下了樑子,不共戴天,水火不容。

最後還是三姥爺給解的圍,無論是誰,都得聽三姥爺的,你溫州莊也一樣。在俄羅斯遠東做買賣,要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