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這幾天的蹊蹺事跟朝軍子說,尤其是那個瘦猴子的老闆居然打聽到我這裡來,指名道姓,還讓我不要摻和。朝軍子不以為然,他滿不在乎地說,“只要進盤口和出盤口的比例是正,挺兩個月沒有問題,如果是負也沒有關係,只要不出現大規模地擠兌,還能堅持一個月沒有問題。”

我還是勸他慎重,因為在他面前的不是以前那個火車上的慣犯,現在的溫州莊在這片耍錢可是有一號的,而且勢頭正猛。我懷疑那個瘦猴子的老闆就是溫州莊,因為不會有人知道這個底細,這裡面準是哪個環節走漏了訊息。

五哥說他的朋友三膀子也要摻乎這個盤,說是外面道上都已經傳開了,誰要是不在這個盤口上壓上兩把,就都趕不上今年這個好光景。我告訴五哥,趕緊讓三膀子撤出來,就他那個智商,只限於做點下九流的活,可不能想這些高智商的買賣。五哥告訴我馬上跟三膀子說一聲。我答應幫助五哥還三膀子個人情,他的產業很快就可以回到手裡。

沒過幾天,朝軍子來信,說最近在盤口上開始出現退本金的獲利盤,比例不大。我判斷只要比例不大,就是還沒有到獲利盤擠兌,我告訴朝軍子加快分紅週期,讓每一個參與者每天都能有固定比例的分紅,尤其是那幾個獲利大戶,讓他們獲利翻個番。其實這就是一招請君入甕,獲利之後,那些老闆一定是將獲利盤全部押到盤口上來,本金退出。這個時候,如果適時地推出幾款高分成比例的產品,雖然風險有點高,只要獲利更加豐富,就一定有人跟進。恰恰在這個關口,清退本金的專案就要拖個賬期。

朝軍子說,“對,至少要拖上一個月的賬期,因為這個時候,獲利盤出盤口,本金盤還沒有入局,正好是養局的好時候。”

我說,“朝君子,金融方面我不懂,但是你千萬別讓那些老百姓,跟著你一樣賠錢啊,咱可不能幹那些缺德事。”

朝軍子說,“我哪能呢,再說了,長江後浪推前浪,都是做買賣,實際可選的空間不大,掙上幾年快錢,然後我就不幹了。”

我說,“朝軍子啊,你得看看對手是誰?能不能像蒼蠅一樣盯著你不放,那可就壞菜了。”

朝軍子一個勁兒地說不能不能,“我做了這些年的盤口,還沒有遇到能跟我並駕齊驅,就算有了,也不知道在那個狗肚子裡轉筋呢?”

我想也是,這小子能做到現在這麼大,一定是有兩把刷子。朝軍子不僅在赤塔的商場上摸爬滾打這些年,光是回到國內,也是做了多年的買賣,陰溝裡他可不容易翻船的。我又叮囑了一下朝軍子,小心那些些獲利盤,最重要的是那些回本盤。朝軍子滿不在乎地嗯了一聲。

很明顯那股子獲利盤一直在快進快出,這個盤口獲利點一定是後進入的資金,如果這樣下去很快資金鍊就斷了,我提醒朝軍子趕緊讓那個五六百人退出,朝軍子被眼前的勝利衝昏了頭腦,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那天下午,天氣仍然有點熱。外面大樹底下的風還有點涼意,陽光底下,刮的都是熱風。數伏了,這節氣可真是準。按照老黃曆,伏天吃麵。我和五哥讓酒店做了兩碗四季面,廚師還不忘了在麵條里加了滷雞蛋。

我們三下五除二把碗裡的麵條嘩啦飽,像幾天沒吃飯的叫花子一樣。五哥點著一根菸,悠閒地抽上幾口。五哥說,“老闆,這麻煩給你填的,我得幾輩子能還給你啊,三膀子只是個好朋友,你這樣幫我。”

我說,“五哥,有事嘛,大家一起扛,不算啥。只是眼下這背後的人還搞不懂是不是溫州莊,從目前操作的手法上有點像。”

正說著,外面的保安跑了進來,大聲地喊,“老闆不好了,上次來的那個瘦猴子又帶著一批地癩子,提拎著鐵棍子正在砸玻璃。”

“這個瘦猴子,我不管他背後是誰,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