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綺姚站在桌案前,手底下早已被壓好了紙張,她回想著接下來應該先磨墨才對,便一點一點慢悠悠的磨了起來。

她這樣磨蹭,其實更多地是為了心虛,畢竟從未練過毛筆字書法,如果真的用毛筆寫字的話,恐怕不知死得有多慘。所以,她一定不能走常規的路線了。

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她發覺磨墨的手掌心裡,已經慢慢滲出了冷汗。是啊,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應該步步為營才好。

她磨了半晌,終於放下了硯臺,但是拿起毛筆的時候,她的手又停頓在了那裡。

最後乾脆一咬牙,拼一拼了。

只聽“咔啪”一聲,她竟然將那隻毛筆生生的折斷了。

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顯然是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不知她要做什麼。但是每個人又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譏笑,因為他們知道,這個傢伙在劫難逃了,竟然敢在國主的面前放肆。

同時他們認為,凌綺姚的這個做法,顯然是因為她沒有本事,所以甘願放棄了。因此,大家已經做好了看好戲的準備。

祭霆本來已經松展開的眉頭,又驀然的收緊,而這次,臉上顯然有了幾分怒意。他剛要張口呵斥,沒想到凌綺姚已經搶先出口:“國主,既然考驗的只是寫字,那麼我們大家注重的只是結果,而不是過程吧?”

“你想做什麼?”祭霆的聲音陰冷低沉,顯然已經失去了耐性,已經要做出決斷了。

凌綺姚輕輕一笑,將有毛的那一端丟在了一旁,而是執起了剩餘那段光禿禿的筆桿子,道:“我寫字,只需要這個就夠了。”

說著,她將露出尖銳木杆的那一頭,放入硯臺中蘸了蘸,便以拿鋼筆的習慣姿勢,從紙上寫了起來。

畢竟,凌綺姚自認為她的鋼筆字還算清秀漂亮。

不多時,一頁滿滿的清秀字跡呈現在眼前。凌綺姚將它展開,舉起來道:“國主請過目。”

“這……”祭霆頓時啞口無言,雖然想說什麼,但似乎還在思忖著。

凌綺姚不容他有別的想法,便連忙道:“國主想要的只是這滿頁的字型,要的不是我使用的工具。就像國主一樣,只要能夠取得成功就可以,至於使用什麼工具,那就見仁見智了。”

祭霆突然笑起來,輕揚的嘴角,帶了幾分滿意,“那便許你透過,進行下一項吧。”

這樣看似輕微的一句話,卻好像門頭一棍,打在了所有圍觀者的頭上,他們的眼睛瞬間瞪了個滾圓,感覺越來越看不懂國主的心思,以及眼前這個劣等宮女的手段了。

至於眼下的作畫,他們還是想拭目以待,看看這劣等宮女還能使出什麼樣的伎倆。因為他們堅信,在皇城裡,乃至任何地方,幸運都不是每一次都能得到的。

凌綺姚長長鬆了口氣,畢竟連斬兩關,又全部僥倖勝利,接下來的也要更加小心,因為一旦失敗,前面的可就前功盡棄了。

她走到第三張桌前,彩墨和紙張都已經準備好。

毛筆?她拿起來握在手裡,甚至怎麼握都不會,更別說用它來畫畫了。一聲嘆息,她將毛筆往後一丟,拋到後腦勺之外了。

但是沒有作畫的工具可不行,她稍稍有些猶豫,不知道接下來來的計劃是否真的可行。

當所有人看到她丟棄畫筆的時候,都不免嗤之以鼻的暗暗哼了一聲,因為寫字畫畫都是需要工具的,雖然她剛才另闢蹊徑的透過了書法的考驗,但她也是用到了工具,而此時,她竟然將唯一的工具都丟掉了,那還如何作畫呢?除非……她放棄了畫畫的考驗?

每個人都在心裡細細琢磨著,雖然覺得凌綺姚已經必輸無疑,但鑑於前面兩次意外的成功,他們還是不敢輕易斷言,只能安靜的看下去。

此時,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