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維持秩序的幾個歸義軍士兵正要上前,矮壯的身影就哭嚎了起來。

“小民有冤情啊!請張司空為某伸冤啊!”矮壯身影邊喊,邊把手裡發黃的狀紙給舉到了頭頂。

“小民要訴王三官人,三年前,王三官人欺我老父不識字,明明我們只借了他三貫錢,被寫成了五十三貫錢,還不起就收走了我家二十畝地抵債!”

“這不是李家那傻小子嗎?不過事情好像是真的,王三官人確實拿走他們家二十畝好田!

這是不要命了啊!他還在軍中討生活,得罪了王三官人,不得被人尋個理由打死?”

有人認出了前來告狀的傻小子,難以置信的感嘆道。

王三官人正是王鎮將的侄子,在軍中任隊正一職,出了名的孔武有力,李家傻小子這麼去告狀,回頭就麻煩了,而且這歸義軍的司空,給不給他伸冤也不一定呢。

聽眾疑惑間,又有人跳上了臺子,正是李火長,他也舉著一紙訴狀嚎叫了起來。

“某要訴王鎮將,十年前,他強擄我阿姐為奴,六年前病故,連個屍身都沒見著,求司空給某做主啊!”

張榮寶勐地站了起來,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臺上的李火長,原來,李火長的阿姐,就是張榮寶那未過門就失蹤的婆姨。

一瞬間,張榮寶只覺得一股熱血,勐地衝上了頭頂,以至於他人都有些恍忽了起來。

“李二郎!不是說你阿姐不見了嗎?你明明知道,為何卻不說給某聽?”

李火長看了張榮寶,臉上露出了羞慚的神色,“阿爹說王家勢大,不讓告訴你,我們去要人都被痛打了一頓,你去要人,不得讓王家打死啊!”

“啊!”張榮寶慘叫一聲,直接癱倒在高臺上嚎哭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王守業我入你娘啊!司空官人,你要為小民做主啊!”

當年張榮寶未過門的婆姨李家大娘子失蹤前,就已經跟他黏黏湖湖分不開了。

及至失蹤,張榮寶就跟失了魂了一樣,加上緊接著父母就相繼病死,張榮寶直接頹廢了。

他安葬父母后,跑遍了周圍的幾個州縣,就是想打聽到心上人李大娘子的訊息,無論是死是活他都想知道,可惜最後花光了家產還一無所獲,遂就開始擺爛混日子。

這一刻,張榮寶內心的委屈和悔恨,以及對初戀的思念,如山湖海嘯般爆發了出來。

若不是有這檔子事,他當年也是個有為青年呢,拜名師使得一手好槍棒,還進過蒙學,認得幾十個字,稱得上能寫會算,這些在李大娘子失蹤後,一切就被毀了。

只不過,他沒看到李火長臉上一閃而逝的苦笑與尷尬,他長姐李大娘子,確實是被王鎮將擄去為暖床婢了。

但是,卻是給了錢的,他父親後來也是同意了的,所以才要瞞著張榮寶。

隨著張榮寶的哭嚎聲,不斷有人跳上臺子,有手裡舉著訴狀,沒有訴狀的,則跟張榮寶一起,拖家帶口哭喊了起來。

下面聽書的人有些懵,前兩天大家還說是王鎮將救了大家,要在神佛面前給王鎮將求福,怎麼這一瞬間,就有好多人狀告王鎮將呢?

不過緊接著,就有一些,確實被王鎮將或者其家族欺負過的人,心裡也隱隱有了些渴望,渴望王鎮將倒一倒黴。

只是他們不確定,這張司空,真會為他們出頭?不會官官相護?

當然他們更沒注意到,這些上來告狀的人,基本都是在西城門值守過的兵丁或者兵丁們的親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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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一萬四千字了,晚上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