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用你們勝利的歡呼,\/把他的靈魂高高揚起,\/然後把他的白骨放在山峰,\/曝著太陽,沐著飄風:\/在那暗黑潮溼的土牢,\/這曾是他唯一的美夢。

經靈鳳使勁的奔走,我在日本人的監獄裡關了兩個來月就被放了出來。“只關了這麼一點時間”,也成了一些人後來指責我投敵的所謂證據。

雖然只是“這麼一點時間”,可是它把我生命的殘餘的火苗都給撲滅了。有人說:望舒出獄後就象永遠在重傷風的狀態,非常的衰弱,這可能是導致他英年早逝的原因。其實,對我的健康來說,這只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你想想,我尋死了兩次,也就是說兩次服毒,兩次入獄並遭受酷刑,再加上被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拋棄,那樣的心靈創傷,我不早死那才是奇蹟。

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不管怎麼說,這話還是有道理的。我的桃花再次開放了。

出獄後沒幾天,小老闆胡好就介紹我認識了楊靜。

楊靜其實是我的同事,她當時在大同圖書印務局任抄寫員。這個印務局裡進進出出的女士小姐員工不少,我可能沒有注意過她,也可能什麼時候她曾經讓我的眼睛一亮。可是也就是一亮而已。那時候,我是林泉居一個幸福家庭的成員,從不在意滿街盛開的女兒花。

可是這回她到了我的面前,單獨地站在我的面前,我的眼睛亮了就再也暗不下去。

這好象也是一個奇蹟,我前後三個女人,她們是永遠的十七歲,我的年齡不斷往上長,可是我的女人永遠是同樣的青春年齡。絳年比我小五歲,麗娟比我小十二歲,靜比我小了整整二十歲。好象這也是我的命,我只交十七歲的女孩,不管我的年齡有什麼發展。也許我只喜歡十七歲。也許是上帝對我的規定。

跟麗娟當初一樣,靜也是我的崇拜者。她們都是因為詩因為才而忽略掉我那些個麻點的。靜說,她聽胡老闆說給她介紹戴先生,她激動得好幾天沒睡好覺,夢裡也全是戴望舒。這是她後來說的。我回應道:你夢裡的應該是那雨巷吧。她說:你怎麼知道的?她還很稚嫩,從她的語言裡聽得出來。但是我就是喜歡這種稚嫩及由此生出的不經世事和純潔天真。

她是讓我看一眼就喜歡再看就著迷多看就雲裡霧裡不知身之所在的女孩子。

我對她說:話你靚你靚過西洋鏡。這是我剛從一個前同事那裡學來的一句粵語,意思是“說你漂亮,比西洋鏡還漂亮”。她就笑得前仰後合。當時她坐在我的懷裡,在這種姿勢下,前仰的意思是上半身脫離下半身坐實,後合的意思就是她的後半身跟我的前半身充分彌合。無論前仰還是後合都讓我心跳加速。

我問她笑什麼。我都擔心我那個前同事是作了什妖,用一句罵人的話來騙我這個上海來的鄉下人。她說:讓我先喘喘氣。她又笑了半天,然後說:咒死內的花樣後玩。我說:你說我在玩花樣?她又笑了,我又得等她把她的氣喘好。然後她說:吾絲剛,儂額髮音老好八相額。我呆住了,她居然說的是上海話,而且是標準的上海話,意思是:我是講,你的發音很好玩。我說:你會講上海話?她繼續用上海話跟我對話(以下直接譯成國語):我是生在上海的,我姆媽是上海寧,我八歲才跟著父母到香港來。

哈哈,我又要哈哈了。我們的語言障礙不存在了。我們什麼障礙都沒有了。我剛才提到了,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是她的坐騎或者躺椅,我的鼻子在她散發著甜香的頭髮裡走南闖北,我的手在她的身體前方鎮東平西,越過一個又一個的障礙。當我最後碰到她最關鍵的也是所有女人最關鍵的障礙時,她嗲嗲地呻吟了一聲,仰起頭來,我從一邊接住了她的小口,用我的血盆大口,我感覺到我要溢位來了。別誤解,我說的是我全身的血液要溢位來了,不是別的。別的就不說了,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