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樂天聽了蔡姐兒那頓說,回到道:了不得了,你一個半門不出的婦人家,在這裡妄論自己的漢子,這飯桌上屎尿的說個不停叫什麼話,咱在這官場多久,你知道個甚,咱與咱爹鋪派的那件事情不是做的好好的,最後還不是大把的銀子往咱懷裡鑽,你這吃的山珍,身上穿的綾羅哪裡不是咱擺劃回來與你吃用的,有本事與你夫君再身後出些好主意,學那賢內助多與咱擺劃點銀子回家也好,你吃著咱的用著咱的怎好意思說這些逼話哩,沒良心的賤人,叫咱沒好聲兒與你,咱忙前忙後這般日無暇晷,宵寢忘食的要叫你這般把咱的苦勞抹去,快些閉上你那張逼嘴哩,蔡姐兒心道;咱這身子,穿的吃的確是他劉家的東西,咱現也是在他屋簷下,說這些話也是沒些力的,更是堅定她要離開劉家的心思,說道;來日定不吃你的,穿你的,婆婆咱吃好了,咱先回屋了。

葉姨倒:哪有婦人說自己漢子的,沒大沒小的,蔡姐兒道:婦人是不該說漢子,你也知道沒大沒小,怎的與我這般有大有小的?說著就出去了,曹氏嘆了嘆氣,說到:怎的這般覆水難收了不成?劉樂天也沖沖的出門了,留下葉姨與曹氏,曹氏道:媳婦兒你記得你的臨盆日子還有多久哩,葉姨道;還得七個月上下,曹氏道;快了,只要你這娃娃落地就好解決了,葉姨道:甚好解決,婆婆?曹氏道:等你肚裡的一出來,叫這咱樂兒解決你一個名分與你,喜的葉姨作天作地的。

那城裡的紅布不消得說,自然是漲了又漲,不管婆子,漢子,孩童拿起笤帚,都在街上亂舞,村裡的鎮上的除了吃飯就是掃豬圈,雞窩,眼目下重要的事情,都丟在一旁不能做,說是要與華陽縣爭光添彩,街上販賣的小商販叫人家統一的穿上一件藍布儒生服,還要帶個四方帽,帽簷後必有一根飄帶垂下,大衢邊賣菜,賣魚肉的給人家劃定界標,來往的人不管你老的,少的,識字的,不識字的,交談時必要讓你說那之乎者也,每日走街串巷的來回檢看,如是有人不按照他的標準來就要給那人治個目無巡杭之罪。

一日城裡有個叫左燁的老秀才,他因自己讀了點書,頗為自豪,近來閒在家裡弄孫為樂,閒時逗逗鳥兒,擺弄花草,玩歲而已,為自己取了一個閒散的名號是為:上林山人!年輕時積了點辛苦錢,家裡也還吃的上幾口飯,暫時沒被這荒歲影響到,那日他打算去街上買塊豆腐,再去遊走的小販木架上買個撥浪鼓與他孫兒頑樂,先去王頭張那裡叫切了塊花生豆腐,平日賣兩個錢的豆腐,現已是要七八個錢了,上林山人道:你這豆腐昨兒幾個才五個錢,今日怕是又漲價了哩,那買豆腐的王頭張道;可不是哩,今日按老模樣與您切要七個錢往上說,八個錢往下說,上林山人道:活不起,活不起了,家裡不是還有點存糧今冬必餓死不可,這吃到嘴裡的一天一個價,哪裡成個樣子?王頭張道;豆腐乎,與您切好乎,包與油紙乎,上林山人道;你說的甚驢話?乎乎乎的,原是王頭張看見劉樂天騎了那高頭的馬兒四處巡查哩,冷不丁的冒出這幾句來,王頭張道:萬不可如此乎,此間有大人在乎,驢馬不能說乎,上林山人道:牛頭不對馬嘴,你這幾日是讀了那三字經乎?他自己也被那王頭張帶去陰溝了,乎乎的說不停。

王頭張見劉樂天走了才說道:咱大字不識一個讀他驢的的三字經,上林山人道;你起先不是說不能驢馬乎?為甚又自說?王頭張道:老秀才哩,你可是這幾日沒出門哩,你去咱華陽縣打聽打聽咱賣吃食的,賣耍子的,口裡誰不說個上大人,孔夫子出來,咱老漢甚字不認識也知道乎乎說個不停,上林山人道:我只是家家戶戶要把自個兒門前掃乾淨則個,換戶牖,漆門,掛紅,有幾家還貼了迎春的對聯,咱家卻是沒貼的,王頭張道;這幫無骨水的下賤狗,人家沒想到的,他自己幫人家去想了,還貼上春聯了,那巡杭老爺未必然是年獸那樣怕人,要用這紅啊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