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二郎告別師傅祝阿勝,戴上斗篷,背起行囊,提了把朴刀,大踏步走出鐵匠鋪。他要趕去張二郎炊餅鋪給哥哥武大郎告別。

穿過雲橋大街西拐進後巷口,武二郎遠遠看見張二郎站在鋪口張羅著買賣。他剛要走近店鋪,只見從北向南快步跑來一隊官差,為首的正是清河縣步兵都頭賀炅,這賀炅三十歲出頭,一米七的個頭,面龐清瘦,祖上曾做過都統領,後代官職卻越做越小,到他這一代只做了個縣衙都頭,此人手持一把長矛,祖傳絕技,武功高強。人送綽號“長矛賀”。

官差快速將張二郎炊餅鋪包圍,分列兩邊,留出一道出入口,賀炅提矛走進鋪子。

遠遠地聽見張二郎的聲音傳來:“哎呦,都頭大人,這是怎麼了?”

“找武大來說話!”賀炅厲聲道。

武二郎見勢不妙,把斗篷的前沿壓低了一些,轉身快步走開,順著南北大街朝南城門奔去,他要快速出城去,再耽擱恐怕就走不了了。

這邊祝阿勝送走了武松,悵然若失,傷感了十秒鐘,迅速醒悟過來,趕緊一邊用左手去攙仍平躺在地上的單鋒,一邊用右手大拇指掐單鋒的人中穴。

外面步履馬蹄嘈雜聲一片,一箇中年男子闊步走進來,祝阿勝抬頭一看,只見此人濃眉大眼,面板黝黑,四十歲上下,身著青褂長衫,提一把九耳連環刀,他認得此人,清河縣馬兵都頭雷克星。因其說話幹練雷厲風行,人送綽號“閃光雷”。

雷克星高聲說道,“祝阿勝,跟我到縣衙走一趟。”然後命跟來的郎中前去檢視單鋒的病情。

祝阿勝說,“雷都頭,稍等。”然後不慌不忙地收拾了一下屋子,跟隨雷克星走出了店鋪。兩個官差過來就給祝阿勝綁上了麻繩,推搡著向縣衙走去。其他的官差進屋翻箱倒櫃地查詢錢財和違禁武器,卻什麼也沒查到,順手拿了幾個鐵器充當了證物。

“稟……稟……都頭大人,小的武大在此。”武大郎誠惶誠恐地從裡邊操作間出來。

賀炅眼見來人,不足一米五的個頭,灰黑色如樹皮般的臉上粘了不少麵粉,兩個賊不溜秋的眼睛滴溜溜轉著,小胳膊小腿,矮矮胖胖。

賀炅厲聲問道:“武二在哪裡?” “稟大人,武二做工去了,在阿勝鐵匠鋪。”武大唯唯諾諾地應道。

賀炅心想,這武大估計還不知道發生的事情。

“來人!”賀炅喊道。

“在!”

“在!”

官差回應道。

“把武大帶走!店鋪給我仔細搜查。”賀炅下達了命令。

五六個官差一擁而入,進入張二郎炊餅鋪,將做工的張二郎媳婦兒,另一個幫工都推搡了出去,東尋西找,翻箱倒櫃。

張二郎拉住這個官差,拉不住那個官差,無可奈何地雙手一攤,癱坐在鋪口門邊。 兩個官差架起武大郎,反手捆綁住胳膊,拉著繩頭,推搡著往縣衙走去。

武二郎還沒走到南城門,只聽後面快馬加鞭聲由遠及近傳來,“傳知縣大人令,關閉城門。”“關閉城門。”城門“吱吱呀呀”地被關上了。

武二郎心裡咯噔一下,“壞了,出不去嘍”。手心裡捏了一把汗,提好補刀,壓低了帽沿,折返方向往西門奔去。

清河縣衙坐北朝南,坐落在清陽大道上。知縣徐大立正端坐大堂,等候兩位都頭前來複命。徐大立今年四十有二,早年家貧,父母雙亡,自幼學習刻苦,但每每時運不濟,到了三十歲上才同進士出身,初入官場輾轉數地都是縣吏小職,後機緣巧合搭上了當朝宰相蔡京,才算謀了個知縣的官職。徐大立做事認真,也有同情下層人民疾苦的表現,一直想做個百姓稱頌的好官,只是在對上管理上缺了些火候,導致數年都在這個崗位上原地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