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混沌帝江的黯然離去,空氣中瀰漫開來的,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悲傷,它如同夜色一般悄無聲息地降臨,將周遭的一切緩緩侵蝕,每一次風的呼呼作響,都彷彿是心靈深處傳來的陣陣疼痛,撕扯著每一寸思緒。

“江江……大個兒……”天祿那已經沙啞得近乎破碎的嗓子,依舊固執地重複著這兩個名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擠出,帶著無盡的哀傷與不捨,迴盪在這片寂寥的空間裡,顯得那麼蒼涼而無力。

辟邪則是一動不動地站在一旁,目光呆滯地凝視著混沌帝江所化成的那座巍峨山巒。那座山,沉默而莊重,彷彿承載著混沌帝江所有的悲喜與過往,辟邪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複雜的情感,有懷念、有悲傷,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遺憾,如同秋日裡最後一片落葉,緩緩飄落,帶著對枝頭無盡的留戀。

悵愆再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了親人離去所帶來的切膚之痛,那是一種彷彿靈魂被生生撕裂般的痛楚,讓他幾乎無法呼吸。他孤獨地站在蒼茫的天地間,任由悲傷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四不相……”悵愆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彷彿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你說……既然終歸塵土,此生意義何在?我們的存在,是否只是為了迎接這無盡的離別與哀傷?”

四不相默默地望著悵愆,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彷彿也藏著無盡的哀愁。他只是輕輕地念著悵愆的名字,彷彿在用自己的方式給予著微弱的安慰。

夕陽西下,餘暉灑落在大地上,卻照不亮悵愆心中的黑暗。夜闌人靜之時,現實中的動盪與不安愈發顯得清晰而殘酷。遠處的天邊,一抹墨綠色的光芒在黑暗中閃爍,透露著無盡的神秘與淵妙,卻又如同死神的召喚,與他們只有一步之遙。下一次脈搏跳動時,他們或許就將被那深不見底的、濃稠的恐懼所壓抑得完全窒息,連最後一聲求救也會化作一個既不下沉也不上浮的液泡,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然而,他們似乎已經失去了掙扎的勇氣與力量。在這片絕望的黑暗中,他們只能默默地等待著命運的終結。

“辟邪……江江和大個兒,他們真的是死了嗎?”天祿輕聲問道,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他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猛地轉過頭看向悵愆,“悵愆……你不是說江江和大個兒能活嗎?現在……還有沒有辦法讓他們回來?”

悵愆沉默著,沒有回答。

但是隨著天祿的話語,悵愆的心中彷彿被什麼猛然觸動,一段塵封的記憶悄然浮現於腦海之中,他脫口而出:“寶玉!”這兩個字,如同久旱逢甘霖般珍貴而急切。隨即,他慌亂地在自己的尾巴中翻尋起來,爪子顫抖,目光急切,彷彿在進行一場無聲的祈禱。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他找到了那塊沉寂已久的黑色寶玉,其上流轉著幽暗而神秘的光芒,彷彿蘊含著某種古老而強大的力量。

或許是太過焦急,悵愆的心緒如潮水般洶湧,一時之間,他竟只模糊地記得這寶玉擁有著復活的神奇作用,那是他曾在某個遙遠而模糊的記憶中得知的秘密。來不及多想,他毫不猶豫地將寶玉緊握於掌心,隨後毅然決然地吞入腹中,心中燃起了一抹微弱卻堅定的希望之火,意圖藉助這寶玉的力量,復活那已逝去的混沌帝江。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月光依舊清冷而皎潔,灑落在大地之上,如同永恆的旁觀者,靜靜地見證著人間的悲歡離合。周圍的一切,都未曾因悵愆的舉動而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悵愆的心,逐漸沉入冰冷的深淵,那抹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也在無情的現實中緩緩熄滅。他孤獨地站在夜色中,身影顯得格外寂寥與落寞,悲傷與遺憾如同無形的鎖鏈,緊緊纏繞著他的心房,讓他幾乎窒息。

“怎麼會……”悵愆低聲呢喃,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絕望與無力。他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