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遠聽到這番話,有些哭笑不得。

感情今早碰到的那支馬車隊伍,就是你們啊。

可如今解釋也解釋不清了。對方乘著馬車一路疾馳,卻在歇腳之處被自己這個走路的給追上了。

李遠本想編造個‘搭了其他馬隊一程’之類的謊言,可想來對方肯定不信,只好半真半假地答道:

“在下的確身法還可以,之前見天氣晴朗,神清氣爽,便放開跑了一陣。”

可對面兩名女子聽了自己的話,表情更顯嚴肅,手也朝放置在桌面上的兵刃挪近了些。

在李遠的神識之中,後面至少五張桌子的人都在暗中觀察自己,想來這些人應該是一夥的。

年長女子輕聲冷笑,眯起眼睛開口道:

“短短一日,相逢兩次倒是緣分。公子總該不會看上我們姐妹的其中一人了吧?”

李遠有些無奈。

不過,若換位思考的話,荒郊野外的官路邊好好走著的一步行路人,待自家馬隊馳過,便全力施展輕功綴在後面。無論怎麼瞧,都頗為可疑。

李遠嘆了口氣,苦笑道:“兩位姑娘,不管你們信不信,我是真心不想惹事情的。既然這兒不歡迎我,我這就走了……”

隨後站起身來,在諸人死死盯住自己的視線中提起包袱,隨意將厚布所裹長刀背起,便向外走去。

李遠並不打算和這些人起糾紛,沒有必要,也沒有意思。

店家剛剛忙完手頭的夥計,正準備來招呼李遠,卻見其打算離開,不禁一愣。

“抱歉,在下就不在這裡歇腳了”,李遠衝夥計道,隨後皺了皺眉,摸出兩枚銅板,補充道,“給我一碗涼茶水罷。”

按理說一碗茶水卻是不值兩枚銅板的,店家忙不迭收好,隨即用一茶碗盛滿茶水,遞給了站在茶棚外的李遠。

李遠便在茶棚外站著將茶水一飲而盡,隨後將茶碗還給夥計,轉身沿著官道繼續向東前行,並無留戀之意。

茶棚內,兩名勁裝女子和幾張桌子的茶客目不轉睛地盯著李遠離去的身影,做好應付其暴起發難的準備。

直至李遠的身影消失在官道盡頭,諸人才鬆了一口氣。

“難道是我們看走了眼,這人真是過路的?”旁桌一名青年男子疑惑問道。

“此人明顯不是常人,我們在日出時分於路邊超過他,這一路上馬匹並未停歇,只不過吃了口茶,就被攆上了。除非中途騎乘車馬,否則怎麼可能。”年長女子道。

年輕女子卻道:

“可若他真是衝著我們來的,為何茶點也不叫,就這麼直接走了?再說,若真準備動手,他那柄刀包得裡三層外三層,恐怕拿出來都得非不少時間。”

年長女子一時語塞,卻聽另一桌的一刀疤大漢道:

“或許是看我們人多勢眾,一時退縮了罷。”

兩名女子搖了搖頭,剛才那公子舉止頗為自然,沒什麼劍拔弩張之感,不像懼怕自己這群人的樣子。

一時想不明白,好在對方自己動身跑了,諸人倒也安下心來吃餅喝茶了。

……

……

這邊李遠卻是在無人官道上展開身法,向東疾行而去。臨近傍晚,便看到了不遠處一座城池的輪廓。

春惠城。

李遠走在城內的碎石路上,不時打望著兩旁的店家商鋪。

這春惠城比起五嶽城要小上一些,卻在胡國也頗有名氣。可這名氣,說起來卻有些微妙。

春惠城最引以為名的,乃是青樓妓館,瓦舍勾坊。據說最大的那幾座青樓,無論規模還是鶯燕品性,比起都城也未有半點遜色。

如今李遠便站在一座名為“群玉院”的青樓建築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