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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柏樹第三次找上門後,我聽他說完馬濤的情況說:「行,既然他這麼想我,你帶我過去吧。」

何柏樹大概沒想到我這次會那麼痛快答應,很明顯地愣了一下,我沒管,繞過人徑直往門口走。

到了醫院何柏樹懇求我不要再說刺激人的話,我點點頭,回:「放心,我既然來了,就代表我放下了。」

何柏樹敲了兩下病房門,說著馬總我回來了推開門,然後我就和裡面病床上的人四目相對。

瘦了許多,整個人都透著憔悴,下巴的鬍子瞧著至少兩天沒刮。

我走進去,沒什麼表情地打招呼,「你好。」

馬濤深深望了兩眼來人,攥緊雙拳。

「你還知道來?」

這句話聽得我很不自在,彷彿我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扯了扯嘴角,「我沒想來,是何柏樹一回又一回找我,我煩的受不了……」

「咳——」站在不遠處的何柏樹用力咳了一聲。

我閉上嘴。不說話了。

病房一躺二站,空氣長久靜默。

不知過了多久,馬濤開口打破平靜。

他說:「對不起,我不該對蕭先生做那些。」

他又說:「我會幫蕭先生找醫生,找最好的醫生。」

「閉嘴!」我低吼,「你沒資格提他,他也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馬濤垂下頭,神態極盡悲傷,「這回我是真心的,給我一次彌補過錯的機會好嗎?」

我眼中似要噴火,「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在別墅,如果馬濤在我第一次問的時候向我坦白一切,我說不定就原諒他了,可是沒有,他一次、一次又一次地騙我。

這個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抓住床單的手骨節泛白,馬濤啞聲乞求:「最後一次。」

抬起頭,悲傷的雙眼浸滿淚水,「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好不好?」語氣何其卑微。

我冷笑,「你也配?」

說過我轉身向門口走,邊走邊說:「人看完了,我走了。」

身後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我腳步停滯,在再抬起腳時手腕被猛地抓住,緊接著整個人被抱住。

男人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開:「不許走!」

我胸膛劇烈起伏,都這個時候了,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在用命令的語氣跟我說話。

他到底憑什麼?

我,齊麒,身高一八六,體重一百六,健身多年,引體向上一口氣可以做三十個。

何柏樹知道齊麒在生氣,但他沒想到對方竟然全然不顧舊情。

在對方那鐵鑄一樣的手伸向馬濤的脖子時,何柏樹大驚失色,叫著「馬總!」衝上前。

我單手掐住馬濤的脖子,在何柏樹衝過來一瞬間把人放倒在地,整個人壓了上去。

眼看被掐的人臉漲得通紅,何柏樹急得不行,「齊先生,你快放開馬總。」

我冷冷一笑,「放開?」話音落五指又收縮了一分,身下的人臉漲成豬肝色,嘴巴大張。

我說:「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馬濤張大嘴,儘管每說一個字便更痛苦一分,他仍是堅持說出:「不、許、走。」

「不見棺材不落淚。」

只聽一聲「咔吧」,何柏樹身子抖了一下。

我笑說:「一根手指而已。」

我用另一隻手掰斷了馬濤的右手無名指。

笑意更深,目光更毒,「如何?馬總。」

脖子被掐,手指被生生掰斷,向來養尊處優的馬濤哪裡受過這個苦。

冷汗直流,渾身顫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