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信真人似乎是一點也不在乎濟世堂的名望了,或者說,在他的理念裡,雲江難逃一死,只要他死了,便無人能證明他與無名的關係。他也不怕金和真人仗著一身本領破結界,打上終南山去。真到這一步,與朝陽觀撕破臉來,他也是不怕的,在他心中,無名的本領可是遠在金和之上的,他那一眾隱在暗處的妖魔修,連他遇見,都要仔細應對。

思及此處,恆信真人露出一絲笑來,雙手交疊於腹前,站直了身體,對金和真人說道:“金和道兄,你道法精深,我自然不敵你,且朝陽觀實力超群,這麼多年執修仙界牛首,我若是不敬重幾分,那也太不知深淺了。金和道兄若要進這終南山探查真假,也不是不行,只是需得應承我一個條件。”

“說來聽聽。”金和真人面不改色。

恆信真人冷然看了一眼雲江,說道:“雲江所犯殺孽,證據確鑿,罪不容恕,我要他的命,現在就要。”

“不行!”瀚雲真人立即開口,“無名不在,便把所有罪孽全算在他身上,這不公平!且即便要他的命,也不該是現在,不該是此處!”

鶴羽真人此前與瀚雲真人一路同行,如今卻也沒有好臉色對著他,喝道:“那你說他該什麼時候死,死在哪裡?難不成是千百年後坐化在天柱峰上!”

鶴羽真人是苦主,他的想法自然不能不顧,瀚雲真人當即拱手放下姿態,語調帶了些懇求的意味,沉聲說道:“鶴羽真人,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種種禍事全是無名策劃,我這徒兒是被他牽連了,即便要懲罰他,也要等抓到無名——”

“我等不急了!”鶴羽真人竟似癲狂,單手一個法印便引出佩劍,提著劍便朝雲江飛刺而去,目光狠厲地望著他,口中喝道:“我現在就要你償命!”

雲江滿心悲涼,早有死志,面對鶴羽真人的攻擊竟然擋也不擋,似乎一心求死。

奈何有人不許。

瀚雲真人反應極快,見鶴羽真人動劍,便馬上飛身迎上去,單手化出法劍,在雲江身前接下了鶴羽真人的攻擊,口中喊道:“鶴羽真人,請您劍下留人!”

鶴羽真人更為氣憤,見師尊要護著徒弟,怒上心頭,便要先斬殺了師尊,再去殺這徒弟,一身功法道力用了十成十,來攻擊到瀚雲真人身上。而瀚雲真人心中有愧,畢竟是自己的徒弟收了人家滿門弟子的百年修為,人家有怒是正常,他便不好全力以赴,面對鶴羽真人的攻擊便全是防守,鮮少揮劍攻擊。

恆信真人笑意盈盈的看著二人打鬥,全不是朝陽觀諸人的緊張擔憂。鶴羽真人雖說是近年來修仙界少有的劍道高人,但是鶴羽真人卻也是成名多年,他又只防不攻,便早早落了下風,身上幾處都被道力傷到,一身白色道袍處處鮮紅。

“師尊!”

雲江看的睚眥欲裂,憤怒到極點。瀚雲真人於他而言,敬如生父,雖說多年來瀚雲真人待他又冷又嚴苛,但是不可否認,他是真心待自己的,真把自己當成兒子,愛之深責之切,是以才教導嚴格非打即罵。師兄弟們欺凌他,瀚雲真人是不管,但他遇了事,瀚雲真人確是第一個站出來維護他、救助他的,雲江怎麼能不動容。

他再也忍不住,提著劍便飛身而上,迎上鶴羽真人的劍招。

“雲江你再做什麼!快回去!”瀚雲真人喝道。

雲江卻不能聽他,冷聲說道:“師尊,我不怕死在他手裡,但是我不能答應他這樣傷你!”

鶴羽真人面色更是癲狂,語帶嘲諷與狠厲,大聲說道:“哼,小子,你師尊的傷是為你受的,現在,你自己來受一受,看看疼不疼!”說完,他便撇下瀚雲真人,轉而全力攻向雲江,雲江且迎且退,將戰場稍微拉遠了些,不至於再牽連到瀚雲真人那裡。

恆信真人面上的笑更開了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