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好不容易開了直播的範尋都看不下去了。

自從範尋和陸信見面開始,他的直播間就逐漸成了冷宮。最近follow開始瘋狂掉粉,直播網站甚至找他溝通,陸信見證了全過程,忍不住也跟著勸,讓他好歹上去播一會兒。

男朋友的話還是要聽的。

今天陸信正帶著鬍子安訓練殺手的微操,要晚一些組排,範尋先登入直播號晃一圈,證明一下直播間還活著。

【delete111 請求組隊】

範尋看著彈出來的邀請,是呂廉恆的小號。

他點了確定,呂廉恆的聲音穿過團隊語音,帶著沙啞地打招呼:「師父。」

範尋也就是看起來冷漠,其實比任何人都要細心。訓練賽輸了他是知道的,在他看來輸一局比賽根本不是什麼大事,也就沒刻意關注他們的狀況。可眼下一聽小徒弟聲音裡難以忽視的疲憊,他皺眉開啟呂廉恆小號的戰況記錄。

一連翻過八頁戰績,全部都是最近三天內的對局,快速的、拉鋸的,輸贏很不均勻。

「練了一天?」

不是對著陸信,範尋說話的聲音失去了幾分溫和,帶著些慣有的嚴格。

「嗯。」呂廉恆現在練得有些麻木,誠實回答:「早上開始的。」

範尋沒什麼感情色彩地問:「你覺得有用嗎?」

呂廉恆怔了一下,沉默半晌,說:「我,練會了兩套搭配。」

「然後呢?」範尋關掉記錄,說:「三天下來,就練會了兩套?」

這句話彷彿一根纖如牛毫的稻草,恰好擊潰呂廉恆早已瀕臨極限的防線。

對話裡沒了聲音,delete111角色的頭頂上,麥克風的標識打了一個紅叉。

範尋愣了一下,站在小朋友的角度只略一琢磨幾秒便知道他真正執著的地方。他斟酌措辭,放緩語氣說:「比賽是你自己的,和別人無關。」

「無論是打比賽還是訓練都不要想那麼多,比賽只是比賽,參加比賽的人是你。」

「明白嗎?」

直播間的粉絲正在慶祝聾啞主播終於「起死回生」,聽見兩個人的對話,彈幕逐漸扭曲起來。

[這是小徒弟?哦對了,小徒弟現在是de的巖鎧。]

[臥槽這對局記錄,這是生怕不猝死啊。]

[follow好兇。]

[follow這不是兇,這是常態,和那誰一塊的時候才叫例外。]

[前幾天輸給l,這是想做一套勤奮人設,好給夏季賽車禍留退路嗎?]

[菜就是菜,練再多也白扯。]

[早說了新人不行,不知道哪搞來的野雞。]

[l都能贏了de,半截入土了吧?]

[裝什麼逼,輸瞭然後開始賣慘?]

[follow是在開導他嗎?好僵硬哈哈哈哈]

[follow是真把這人當徒弟了,還挺在意的。]

[什麼東西,還不如follow自己上,養徒弟養出個廢物。]

[這年頭輸了比賽還需要哄的哦。]

範尋話音一落,呂廉恆的麥克風又迅速恢復正常,他說:「知道了,謝謝師父。」比剛才還要沉啞,隱隱能聽出顫動。

嚴師立刻分辨出這幾秒的閉麥裡小朋友去做了什麼。想想自己一句兩句就讓人家在頭盔裡抹眼淚,範尋難得地有點侷促,生澀地誇道:「你打得很好,只不過心態沒有放正。」末了,又補充:「會贏的。」

忽然,陸信和歸途的請求組隊同時彈了出來,隊伍壯大,他們還不知道直播間彈幕上那些慘不忍睹的局面。

「你倆怎麼還線上?」陸信本來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