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之人哪怕是搭上自己的姓名,都要讓他死,要麼對他恨之入骨,要麼是他活著,擋了別人的路。若是後者,沒必要把他全家都殺害!所以他傾向於前一種。他讓言興玉查過吳秉德生前的過往,政敵的確是有,但對他恨之入骨,必須滅門的仇敵並未找到。

藍彤鳶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廢墟中,越往裡走越心驚。按照那姑娘昏迷中的話來推斷,能讓這五十多口人皆喪命於火海,只能是先將人殺害後,再放火焚屍!

可即便是提前殺害,按照常理也總會有人能跑出來才對!否則這五十多口人面對有人殺害的局面,就真的坐以待斃,不知道反抗,也不知道逃跑?

藍彤鳶突然靈光一閃,若他們只能坐以待斃呢?藍彤鳶匆匆跑到離琴翊琛面前:“殿下,從焚燒的痕跡來看,宅子走水後,並未得到及時撲救,那宅子裡的丫鬟僕從都是死的?等著被火燒死?”

聽到藍彤鳶如此一問,言興玉恭敬的回答道:“側妃,仵作驗屍所得,府內的丫鬟僕從皆被提前殺害。”

“但因屍體皆已經燒焦,很難提取到其他的有效線索。”言興玉語氣低沉,有些無奈。藍彤鳶想到的這些問題,言興玉早就想到了,且讓三法司的仵作重新過驗屍,從屍體狀態只能推出他們是死後被焚燒,並未找到其他線索,這也是為什麼當找到那位奄奄一息的姑娘時,言興玉大喜過望,直接去請了藍彤鳶。

藍彤鳶沉聲道:“殿下,我推測這府內之人皆被人下了藥,無法動彈,因此只能坐以待斃,否則青天白日,看到有刺客,一定會奮起反抗!”

離琴翊琛若有所思的說道:“給一兩個人下藥好辦,可若給府內所有人下藥,並不容易!”

“殿下,應該是廚房!最大的可能是飲用水!往飲用水裡下藥,府內所有的人都能中招!”

“興玉,去查這吳府的水源!”

聽到藍彤鳶的推斷,言興玉立即想起上次見到的一口井,忙說道:“回殿下,上次來殮屍時,下官看到受損最輕的地方,便是後廚,在後廚的院子中有一口水井。”

眾人來到後廚,言興玉命衙役打一桶水上來,言興玉親自用碗盛了水遞給藍彤鳶。藍彤鳶小心的聞了聞這水,並無氣味,又用手指蘸著水嚐了嚐,在水滴入口的那一刻,藍彤鳶頓時覺著口中如灼燒一般。

藍彤鳶急忙從衣袖中拿出玉瓷瓶,倒出一粒解毒丸服下,這才悠悠的說道:“是雀翎綠。此毒雖然是翠綠色,但若溶於水,則無色無味,只有服下後,五臟六腑才會如同被灼燒一般。”

“又是雀翎綠!”離琴翊琛狠狠的攥了攥拳頭,“興玉,可曾查過吳秉德與周祖祖、或者定國公周家有關係?”

回報給離琴翊琛的,又是無奈的搖搖頭。

“殿下,這吳侍郎和百里大人,都是文官,在入仕之前二人經歷相似,早年都是鄉下的窮苦學子,過了鄉試後,來到京城參加了會試,會試期間,為了湊盤纏,付房租,在京城擺過攤,替人抄過書,還給戲班寫過戲文!”

“這百里大人當年殿試時,是二甲第十五名;吳大人是三甲第五名。他們與文肅皇貴妃毫無交集,二人家中在先皇時,也無女兒入宮。”

聽著言興玉的回稟,離琴翊琛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絲寒光。若真的毫無交集,二人為何握著與周祖祖相同的玉佩而亡!

“去把二人寫過的戲文找來!”

二人言談間,藍彤鳶從遠處小步走來,臉色略帶蒼白,來到離琴翊琛跟前拱手行禮:“殿下猜的沒錯,這裡亦出現了落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