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兒是鬼節,您幹嘛非要在今天出來啊。”蘇禾一手拿著糖葫蘆,一手拿著炙豬肉,小嘴不停的嘟囔著。

藍彤鳶一身淡藍色男裝,頭髮簡單的用玉簪簪成馬尾,神清氣爽的從睿王府中出來,身後跟著蘇禾與綠禾。綠禾則幫她揹著藥箱,安靜的跟在她的身後。藍彤鳶心情大好,回頭看了一眼蘇禾,輕聲道:“你呀,這麼多好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

她從蘇禾手裡接過炙豬肉,吃了兩口,又塞回她的手中。天上烏雲密佈,地上行人匆匆,不怪蘇禾唸叨,今日的確不是逛街的好日子。

但她可不是出來逛街的。和塵早就在許府的門前候著,就等著藍彤鳶的到來。和塵焦急的張望著,遠遠看到藍彤鳶一行人的身影,急忙迎上前去:“屬下見過側妃,殿下吩咐屬下,在此接應您。”

和塵滿腦門的疑惑:“只是屬下不明白,這許懷歸的靈柩已經啟程,我們不應該去追它的靈柩,為何還要查這空蕩蕩的許府?”

藍彤鳶微微一笑,輕聲道:“這個嘛,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許懿德藉此機會,上了告老還鄉的摺子,許府裡已經空無一人。早在許懷歸出事後,許懿德就已經準備陪兒子返鄉,早早的遣散了許府的下人。許懷歸尚未娶妻,只納了一房妾室,並生有一個女兒。許許懷歸出事後,許懿德便把這個妾室發賣了出去。這個妾室因是青樓出身,許懿德一向懷疑這個女兒的身份,讓她帶著女兒自謀出路。

曾幾何,許懷歸因為要納這個妾室入門,攪散了一門已經說好的親事,此事傳揚出去,京中再無貴女願意嫁入許府。

許懿德發賣兒子妾室一事傳揚出去,元京城的貴族長舌婦們私底下交頭議論:要是許老將軍早就如此行事,清正家風,也不至於將兒子的婚事耽擱至此。

但藍彤鳶卻不這樣認為。她讓蘇禾與綠禾私下裡打聽過,許懷歸與他的這位妾室情深似海。而且這位妾室名叫尹思茹,原本是正四品的鴻臚寺卿尹正洪之女,後尹正洪因貪汙獲罪流放,家中女眷被沒入教坊司。

是許懷歸上下打點,將尹思茹從教坊司中接出來,給她費盡心思換了身份,抬為姨娘。娶妻之前先納妾,京中貴族一向不恥這種行為,認為其家風不正,因而無人願意將女兒嫁入許府。

因而這許懷歸拖到了二十八歲,尚未成婚。許懷歸的心思都放在了尹思茹的身上,早就沒了娶妻的心思,為了她一直與父親對抗,一直希望自己能夠建功立業,用軍功為尹思茹換一個名分。

讓藍彤鳶想不明白的是,這樣一個至情至性之人,為何會淪為黑衣人的幫兇。離琴翊琛也未想明白,他派人在許府盯了許久,也暗中潛入過,並未發現任何不妥,這才讓藍彤鳶在許懷歸靈柩啟程後,再來一趟許府。

藍彤鳶帶著蘇禾與綠禾來到許府,來到發現裝著軍餉銀票箱子的書房中,書房中依舊一片狼藉,她暗暗思忱:既然劉侍郎已經招供是神秘人讓他將事先準備好的軍餉圖樣混入大澧櫃坊的送來的圖樣中,那麼為何還要許懷歸多餘走一遭?

許懷歸的書案上被打翻的一盒印泥引起了藍彤鳶的注意。這印泥已經乾涸,藍彤鳶讓蘇禾用水輕輕化開一些,一股腥氣撲面而來,藍彤鳶不由自主的乾嘔了一下。

“姑娘。”蘇禾急忙遞上一方帕子。

“這印泥……”藍彤鳶皺眉,“綠禾,將藥箱給我。”

藍彤鳶從藥箱中拿出一個小藥瓶,滴入印泥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還好,是動物的血。”

她幼時聽師父說過,若將動物血液加入印泥中,可使印泥顏色更深,留存更久。這在勳貴之家常見,也就不足為奇。

可藍彤鳶總覺著哪裡不對,這印泥的顏色並不純正,紅的有些發黑。“姑娘,這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