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下官沒想到,西陵侯華維周請了旨意,一同回乾城。”

離琴翊琛面一驚:“他不是請旨求太醫為他治病嘛?如今這病尚未治好,就要返回西境?”

“西陵侯言辭懇切地表示自己憂心西境軍務,時間緊迫,實在不敢過多耽擱。”面對這位位高權重、聲名顯赫的西陵侯,言興玉字斟句酌,用詞可謂極其謹慎小心,生怕有絲毫冒犯之處。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離琴翊琛對此事的反應竟是出奇的平淡如水。只見他微微頷首,緩聲道:“如此甚好,其實父皇一直以來都對西境軍務牽腸掛肚,寢食難安。如今西陵侯親自返回乾州處理相關事務,想必父皇那顆始終高懸著的心也能夠稍稍安穩下來了。”

“雖說西陵侯的二公子近期趁勢奪權,但只要西陵侯本人依舊堅守在西境,那裡的局勢定然不會失控。畢竟以西陵侯之能和威望,定能保得西境邊境安然無虞。”離琴翊琛輕描淡寫地說道,臉上毫無波瀾,彷彿這等軍國大事與他毫無關係一般,顯得格外漫不經心。

說完,他神色凝重地看看向言興玉,目光緊緊盯著遠方:“興玉,三日後,我們去送許將軍一程。”

他似是無意的拿起一旁的黃曆看了看, 三日後,七月十五,正值中元節,諸事不宜。離琴翊琛眉頭緊皺。他讓和光與和塵去搜查劉侍郎家人的下落,但詭異的是,這劉侍郎的家眷,如同憑空消失一般,無任何蹤跡。

離琴翊琛慢慢閉上雙眼,腦海中掠過這案子的種種細節:對方的目的明顯是軍餉,即便是他們把軍餉銀票運回乾州,可若沒有領兵印信和領兵本人到場,他們也兌不出銀兩。難道說……

“和光、和塵”離琴翊琛將二人叫到到跟前,低低的吩咐了他們幾句。

三日後,正值農曆七月十五中元節,天空陰沉沉的,彷彿被一層厚重的烏雲所籠罩。傳說每逢七月半,地府之門大開,陰氣瀰漫,諸事皆不利。言興玉心裡不停地犯嘀咕嘀咕:“這許老將軍怎麼偏偏挑了這麼個不吉利的日子送許懷歸的靈柩回西境?誰都都曉得要避開這樣的日子!”

龍武衛大將軍關自山親自率領一隊人馬前來送行。許懷歸生前作為龍武衛中的中將,一直以來都嚴以律己,從不憑藉出身高低來評判他人,對待部下更是關愛有加、賞罰分明。正因如此,他在軍中威望頗高,人緣極佳。今日,眾多龍武衛將士們聽聞訊息後,自發地趕來送別他們敬愛的將領。放眼望去,送行的隊伍浩浩蕩蕩,人數眾多。

除了龍武衛的將士們,還有許多許老將軍的親朋好友也紛紛聞訊而來。他們或神色凝重,或眼眶泛紅,懷著悲痛與不捨之情,默默地陪伴著靈柩前行,亦或者在路上設路祭,祭奠許懷歸。

老態龍鍾、步履蹣跚的許老將軍,明顯的蒼老了許多,全程他幾乎是被人攙扶著,才能強行跟在隊伍中。言興玉不僅暗自感嘆:對於父母而言,最悲慘的事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

藏身於角落裡的離琴翊琛,目光緊緊鎖定著眼前正在發生的那一幕場景,心中不禁暗自慨嘆,若不是他們此前已然費盡心力地查詢到了關於許懷歸確鑿無疑的罪證,恐怕此時此刻當真會被呈現在眼前的這一幕給深深地震驚住。

只見他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戲謔之意轉頭看向身旁的言興玉,調侃道:“興玉啊,依你之見,這許懷歸平素裡想必過得相當疲憊吧?如此多面的人生,非得擁有一顆七竅玲瓏心!要不然稍有不慎,便極有可能會暴露出破綻來。”

此時,言興玉的視線一直緊隨著那緩緩前行、送靈柩而去的隊伍移動著,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口中回應道:“殿下,至於許懷歸究竟累還是不累,下官確實無從知曉。只不過據下官所瞭解到的情況來看,這位許小將軍可著實稱得上是一位八面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