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墨哈風鳴,若湘的堅決的神色瞬間一變。她自幼未享受到任何疼愛,直到碰到墨哈風鳴,他是少有的給她溫暖,護她周全之人。她可以用最狠厲的面孔對待全天下之人,卻不想讓墨哈風鳴看到她半分邪惡的面孔。

墨哈風鳴一時激動,想要衝進若湘的牢房,卻被和光和塵一把攔住,他著急的看向若湘:“琪兒,聽說你和公主失蹤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看著眼前的心愛之人,若湘一時說不出來。多年的棋子生涯,她想掙脫掉身上的枷鎖,卻始終沒有機會。一時急血攻心,她從口中吐出一口鮮血來。

藍彤鳶急忙上前為其把脈,面上不由的一驚:“你中毒了?堂堂毒醫,竟然被人下毒”。她掏出解毒丸就要給她服下,卻被若湘阻攔。

若湘臉上露出一個慘白的笑容:“即便是毒醫,也是別人的棋子,既為棋子,就定會被他人所掌控,如今也算解脫。”

聽到心愛之人中毒,墨哈風鳴一時激憤,掙扎著就要闖入若湘的牢中:“琪兒,告訴我,究竟是誰給你下的毒,你也是毒醫,一定能解對吧。”墨哈風鳴緊張的盯著若湘,希望從她口中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

若湘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回報給墨哈風鳴一個悽慘的微笑。只聽她微弱的說道:“我雖為毒醫,卻也有解不了的毒……”接著她虛弱的講起了自己的身世。

原來若湘雖然自幼被送到辛昭那裡學醫,可那辛昭因為若湘是女子,並未對其傾囊相授。

辛昭受世俗偏見影響,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子學醫本就是離經叛道,所以寧可對毫無天分的師兄傾囊相授,也不願教授若湘半分。平日裡只讓若湘做清洗草藥等苦力活。從幼時起,辛昭就將若湘當成奴婢使用。

直到若湘十二歲時,碰到了辛昭的死對頭,有著天下第一毒師之稱的左宵。左宵用毒,辛昭用醫,二人一向斗的你死我活。左宵見若湘天分極高,但辛昭又不肯教授她,便將其帶走。

但左宵收她,不過是因為他手下的毒人死亡,他要尋找一個新的小毒人而已。只要左宵研製出新的毒藥,便會讓若湘嘗試,不管若湘是否願意。若湘為了活命,只能想盡辦法討好左宵。若湘天分極高,左宵配置毒藥時並不避她。久而久之,她便慢慢學會了配製毒藥。

直到她遇到墨哈風鳴,她才後知後覺的瞭解到,身為南番人的左宵,已經投靠了西戎,並在西戎皇宮任毒醫。她開始暗中煉製毒藥,終於有一天,她用自己所煉製的毒藥,放倒了左宵,自己則代替她成為新的毒醫。

這麼多年以來,只有墨哈風鳴給過她溫暖。所以當見到墨哈風鳴的那一刻,即便是再堅硬的內心,也變得柔軟起來。

若湘的聲音逐漸變小,直至完全消散。藍彤鳶怔怔的看著已經沒了生息的若湘,有些怔忡,用複雜的眼神看了一眼離琴翊琛。只剩下歇斯底里的墨哈風鳴……

離琴翊琛有些惱火,即便是找到了西戎的毒醫,但她還未交代西戎想要讓她完成的計劃就身亡,他們依然不知道對方的計劃是什麼……

他命人將墨哈風鳴帶回牢房,冷冷的說道:“來人,將這西戎毒醫的屍體拉出去燒了,以防她所中之毒擴散,傷及我大澧百姓。”

尚未走遠的墨哈風鳴聞言,用力掙脫掉獄卒的鉗制,跑回離琴翊琛面前跪下:“不要燒掉她,不要燒掉她……”

離琴翊琛寒聲道:“哦?對於我大澧而言,這若湘便是意圖傷及我大澧的罪人,如今她身中劇毒,我大澧有權處置。”

“不……不……她……求你不要燒了她……”墨哈風鳴有些語無倫次,悲哀的請求著:“求求您三殿下,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您,求您不要燒了她,您……您就把她丟到亂葬崗去吧。好歹也算是個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