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清昱王想要吃人的眼神,言興玉硬著頭皮將藍彤鳶從清昱王府中請出來,當然,打得是睿王的旗號。

言興玉給清昱王戴了不少高帽,什麼顧全大局、深謀遠慮、不拘小節,如今大局當前,總不能看著元京城陷入危機。什麼縣主已經與睿王有了婚約,更應該多多接觸,互相瞭解,這樣婚後才能和諧相處。

身為父親,清昱王對言興玉的恭維軟硬不吃,他更擔心女兒的安危。其實離琴翊琛說的沒錯,若真的對這個女兒不聞不問,就不會給一個侍妾所生的女兒上封號,更不會讓她在神醫谷學醫十年。楠榮秦墨的確對這個女兒極為上心,勝過和韻郡主和嘉禾縣主。

睿王酉時來請人,他第一反應便是目的不純,更有淑陽公主在一旁陰陽藍彤鳶不知廉恥。但老謀深算的清昱王,還是從言興玉的眼神中看出了問題。

他把言興玉拉到一邊,悄聲問道:“說吧,是不是元京城出了什麼問題?”

言興玉自知瞞不過,用手一指京郊大營的方向,清昱王心下立即瞭然,縱然有天大的不情願,還是放了女兒出府。不過他再三叮囑言興玉,並言語威脅道:“言大人,我知道你在元京城有玉面閻羅的稱號,可若今日我女兒出了問題,我才不管什麼玉面閻羅,定然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言興玉戰戰兢兢的向清昱王保證,定然把縣主全須全尾的送回來,這才將藍彤鳶請出府。清昱王不放心蘇禾一個人跟著,又將長樂調教出來的一個會武功的丫頭綠禾交給藍彤鳶,這才讓藍彤鳶出府。

藍彤鳶依然是一襲男裝打扮,她倒是不在意什麼元京城的安危,讓她感興趣的,是那神仙水,她知道言興玉此時來找她,必定與神仙水有關。這一次,藍彤鳶是讓蘇禾揹著藥箱出來的。

果然跟著言興玉上了馬車後,言興玉便迫不及待的拿出白瓷瓶:“還請側妃幫忙鑑定瓶中水是什麼……”

藍彤鳶心中明瞭,這東西應當便是那神仙水無疑。她顧不上去糾正言興玉對自己的稱呼,小心翼翼地將白瓷瓶接過來,又取出一方手帕,緩緩地將白瓷瓶中的水傾倒在手帕之上,而後閉上雙眼,輕輕嗅著手帕上散發出來的氣味,努力在腦海中搜尋可能與之對應的藥材。

此時,馬車正疾馳在官道之上,道路崎嶇不平,顛簸異常劇烈。由於此行的目的地是京郊大營,而郊外的官道更是佈滿了坑窪和起伏,使得車內的人不斷搖晃。藍彤鳶的身體也隨著馬車的晃動而左右搖擺,她只覺得體內的五臟六腑彷彿翻江倒海一般難受。

過了許久,她終於艱難地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光芒,然後鎮定自若地開口道:“言大人,此水乃是由米囊草經過提純後所配製而成。”

藍彤鳶神色凝重的說道:“此草在醫藥中有鎮定止痛的作用,可做麻醉使用。但若大劑量使用,可令人致幻,同時可令人成癮。成癮者,一日不用,如隔三秋,且渾身抽搐,癲狂不止,神識不清,極為痛苦。長期使用此物,食用者會逐漸消瘦,精神萎靡不振。”

聽到這裡,言興玉的臉色變得愈發陰沉。他心中計算著白日裡錢進給出的那些借據,整整三個小隊的人,他祈禱最好只有這三十人,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他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擔憂:“若,若此物用於軍中會怎樣?”

藍彤鳶深吸一口氣,沉默片刻後語氣沉重的回答道:“兵力潰散,不堪一擊!”

言興玉懸著的心終於死了。然而,他還是不甘心的問道:“此毒可有解藥?”

藍彤鳶搖了搖頭,緩緩地說道:“無解!”

言興玉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他一時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藍彤鳶接著解釋道:“這種毒,是長期食用所致的一種癮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