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琴翊琛按照借據名單找到相應人,很快便問出了抵押房產借錢的原因:那十兩銀子銀子一碗的神仙水,自從喝過第一次後,便一直念念不忘,十天一次的聚會已經不能滿足他們想喝水的慾望,漸漸的,從十天喝一次,變成五天喝一次,再變成三天一次,甚至一天一次。

嚴重的已經變成一天兩次。

清風教的確是每十天聚會一次。這十天裡沒有集會,若要喝到神仙水,就必須算清自己多久喝一碗,一次性交夠十天的供奉,這樣才不至於讓自己斷了水喝。

看著這些口供,言興玉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他手裡不斷的扒拉著算盤計算著,若一天喝兩次,一天需要二十兩銀子,那十天就需要二百兩,二十天就需要四百兩,一個月則需要八百兩銀子。

難怪這些人要抵押出自己的房產,這種斂錢方式,賣房子賣地都來不及。更何況房子賣了一了百了,可若是辦抵押,怎可以做一次抵押, 甚至是二次抵押。這些人都有將士身份,櫃坊相信他們。

可那錢進開的是地下錢莊,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已經從正規的櫃坊借不出錢來。

言興玉看著神色陰晴不定的離琴翊琛,沉聲道:“殿下,這可真是一本萬利的生意……”

“他們這哪是做生意,這是要毀我大澧的基業。”

按照這些將士的說法,清風教的人互相不認識。離琴翊琛冷笑:“若互相不認識,又怎會能將一個營大半個兵力都滲透。”

忙活了一個晚上,給最後一個將士下完針已經子時,藍彤鳶伸了伸懶腰,神色凝重的進入主帳:“殿下,這些被清風教盯上的人,無一例外的都是從戰場上回來的,似乎是被精心挑選過。”

“可是為何要挑選專門從戰場上回來之人?”藍彤鳶有些不解。

岑丘生面色凝重地開口解釋道:“藍大夫可能不太瞭解情況,戰場上局勢瞬息萬變、兇險萬分,刀光劍影交錯之間生死難料。那些內心不夠強大堅定的人,經歷過如此殘酷血腥的戰鬥之後,往往就會滋生出心魔。這些心魔如同附骨之疽一般難以擺脫,使得他們變得極度脆弱和敏感,很容易受到他人的煽動與蠱惑。”

聽到這裡,藍彤鳶不禁深深地嘆息了一聲,語氣中充滿了憂慮:“殿下,根據剛剛我探脈所知,這二十多位中毒的將士當中,中毒較淺的人大概只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就能逐漸戒除毒癮,但對於那些中毒已經長達半年之久的人來說,要想徹底戒掉這種可怕的癮症恐怕就沒那麼簡單了……”她的眉頭緊緊皺起,眼神中流露出對這些士兵命運的擔憂之情。

“看來這背後之人,是有周密計計劃,就是為了攪亂我大澧的兵力。”離琴翊琛陰冷一笑:“這軍營中,每年都會招新兵,哪些上過戰場,哪些沒上過戰場,校尉和夥長一清二楚,把所有夥長叫來,恐怕這軍營中出了奸細。”

岑丘生瞬間瞭然,將校尉和夥長叫到帳前,讓離琴翊琛問話。打仗排兵佈陣的事兒,岑丘生比較在行,可這查案的彎彎繞繞,並不擅長。

驍騎營十個夥長,除了此前被殺掉的賀五,誰都不承認自己接觸過清風教。要查奸細,更要查清風教。

離琴翊琛陰冷的看著前方,沉聲道:“興玉,今兒是十四,還有十三天,我們也去會會這清風教。”

“殿下,我跟您一起去湊湊熱鬧……”藍彤鳶並未回醫帳,而是一直在帳外徘徊。她想若那清風教背後是虎頭面具,那接觸到清風教,沒準兒會得到關於虎頭面具的更多線索。

藍彤鳶站在主帳外的臺階上,總覺著有一道目光盯著她,可循著目光看過去,燈光黑暗,她並未看清。

岑丘生讓人連夜起了大帳,給離琴翊琛休息。軍營內的奸細一日不除,誰都不能安心。

離琴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