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哨子,是從他父親的兜裡掉落下來的。

當時,父親的屍體被官差們用破布隨意包裹扔下山崖時,此物隨之掉落,被他眼疾手快地撿了去。

父親生前並沒有告訴他,金哨子是用來幹什麼的,但直覺告訴他,這東西很重要,像極了接頭的暗哨,於是,他將其收入懷中,妥善保管。

而今日,他把這金哨子拿了出來,希望父親在天有靈,能夠施以援手,給他些許線索。

他苦思冥想,沉思良久,終於回憶起,父親確實曾無意間提及兩句。

流放之初,父親向他提起過一位名為張德的公公,乃秦王跟前的紅人,稱能夠幫助他們趙家重振旗鼓。只要父親協助他扳倒沈家,便可將功贖罪,為趙家在秦王面前進言。

想到這裡,原本還有些身心俱疲的他,眼中又閃爍出光亮。

畢竟,憑他個人的能力,想要動沈家,那是不可能的。就單單一個會武功的沈清歌,就能輕易要了他的命。

可如今不同了,他們趙家是有靠山的,還是未來的太子,他區區一個沈家,不在話下。

趙平想著想著,整個人腰板兒都挺得筆直。

然而,棘手的問題又擺在他的面前,他如何才能聯絡上張德公公呢?

他們都流放這麼多日了,也沒見有官差來到,剛剛燃起的希望,又在一點點的泯滅。

他不甘心啊……

轉眼間,夜幕降臨,月明星稀。

趙平獨自坐在一棵大樹下,雙眼無神,神情木然。肉體上的疼痛不停折磨著他,看著仇人在側耀武揚威,更是給他心靈帶來了重創,他頓感心灰意冷。

啁啾……啾啾……

就在此時,不遠處的林子裡,傳來了鳥叫聲。

起初,趙平並沒有在意。只是這聲音,斷斷續續的,卻不停歇,細聽之下,並不是鳥叫。

他騰的一下坐起,眼中的鬥志又死灰復燃,莫不是張大人的手下來尋他了?

他賊眉鼠眼的看向周圍,深夜寂靜,除了鼾聲,再無其他聲響。

隨後,他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循著聲音的方向,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如他所料,還沒等他站定,便有一個身影從樹上飄落而下。

黑衣人剛要開口,卻見面前之人,滿臉生瘡,腫眼皮泡,身上還不時散發出一股惡臭味,便疑惑道:“你是何人?”

下一瞬,一把鋒利的匕首,就已在趙平的脖頸之處。

趙平大驚失色,聲音顫抖,怯怯地說道:“大人,小……小的是趙渡的兒子,趙……趙平!”

說著,他顫抖著手,從懷中摸出了那枚和他手上一樣的金哨子。

黑衣人一把搶過金哨子,細看起來,確定了上面有秦王府標記的暗紋,才將匕首從趙平的脖頸處放下。

他將信將疑的說道:“你爹呢?”

說到此處,癱軟在地的趙平低聲嗚咽起來:“我爹,還不是被那惡毒的沈家給害死了!”

然後,他便不停地開始哭訴起來,“嗚嗚嗚……官爺,你有所不知,那沈家嫡女沈清歌惡毒至極,不知從哪裡引來了毒蠍子,害的我父親中毒而亡!你可一定要為我父親做主啊!”

一個大男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他又用手去擦拭眼淚,破掉的膿皰瞬間爆出一股膿水,噁心極了。

黑衣人嫌惡的連忙後退了好幾步。

“夠了!我對你那些雞毛蒜皮之事,不感興趣!”

他早就同張德大人說過,把任務派給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酒囊飯袋,必會失敗。這不,趙渡連幾個女流之輩都鬥不過,還被人不費吹灰之力給弄死了,真是無用!

不過,眼下就他這一條線,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