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馬車,南星覺得自己似乎千小心萬小心,還是給爹孃惹事了。

就不該來這個春日宴!主人家竟是這樣一副蠻不講理的德行!

看著半夏還紅腫著的臉,不由一陣陣心疼,半夏只比自己大兩歲,雖然名為丫鬟,從小和她一起長大,二人情同姐妹,自家裡也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待她。

那個什麼鄭大小姐,真是兇殘暴虐!哼!南星不由在心裡暗戳戳地罵著鄭晚晚,而且也不知自己怎麼就得罪了她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舉動,並沒有越矩的地方,何以剛見面就辱罵自己?真是不可理喻!

但轉念一想,自己也沒讓她好過,和她側身而過時暗暗地把自己調製的癢癢粉灑在她身上了,不出半個時辰,定讓她癢得不可開交!也算給半夏報仇了!

南星開心地想著鄭晚晚被癢得受不了的醜態。

母親這時在一旁道,“星兒,你可知錯?”

南星抬頭看著母親,不解地問道,“母親,星兒何錯之有?”

“唉!都怪孃親平日裡把你驕縱得如此任性。回去好好地把《女誡》抄寫十遍!”

南星撅起嘴來,母親耐心地說,“今日你有三錯。其一,身在主人家,不該與主人爭執,失了為客的本份。其二,身為女兒家,不該出手傷人,失了閨閣女子的端莊;其三,身為子女,出了事情應該首先去找母親為你做主,不該自己貿然行事。”

“娘——,女兒真的什麼都沒做,我坐在那裡,還沒看清那鄭晚晚,結果她就站在我跟前了,然後就辱罵我!半夏為了護我才.......難道就該讓那鄭晚晚平白無故欺負到頭上不還手嗎?難道她打女兒左臉,女兒還要把右臉送上不成?”南星不禁嚷道。

“你看看,你看看,還沒說兩句,你就急了!你這孩子,如此沉不住氣。你可知那鄭府在京城裡權勢滔天,如今皇后殯天,鄭妃,也就是鄭相的親妹妹,那鄭晚晚的親姑媽,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妃子。鄭相是一國宰相,自然更不必說,再加上他們家還出了個鄭小將軍。而你爹爹只是太醫署醫師,從七品的官員。就是今天的春日宴,我也是沒有想到會收到他們的請帖。還想著去結交一些其他夫人也好,咱們畢竟在京城裡沒有什麼根基,無親無靠,你爹爹和我又不善於拉攏什麼人情關係,想著多認識一些夫人也許將來對你的親事會有幫助。沒想到,嗐!不說了......”說著便要拭淚。

南星向來最怕母親流淚,忙摟住她,拿出自己的手帕為她擦眼淚。

半夏在一旁見狀也說道,“夫人,都是半夏不懂事,給夫人惹禍了。”

劉氏止住淚,輕嘆一聲,拉過半夏的手,“好孩子,你是太護著你家小姐了,說起來倒也沒錯,只是咱們小門小戶,確實得罪不起這權貴人家。”

一旁的張媽插言道,“是啊,半夏,老婆子我得說你兩句了。小姐在外面行事,你凡事要勸著點,可你今天不但不勸,反倒給咱們惹了禍端。回去你好好反省一下。這權貴人家啊,就像大象,咱們普通老百姓就是螞蟻,老話說得好,他們隨便抬抬腳,可能都能把咱們給碾死。”

張媽是劉氏的陪嫁丫鬟,一輩子無兒無女,對劉氏忠心耿耿,向來也是家中的長輩一樣,南星和半夏只得連連稱是。

一炷香後,馬車停了下來,來到一座庭院前。夏府位於京城南隅,並不大,只有兩進的院落。

劉氏進了院,吩咐張媽拿一些治腫痛的藥物給半夏。

南星則一頭扎進書房,想翻看一些醫書,找一些偏方看能不能儘快給半夏消腫。

一會兒,她從書房出來,又一頭扎進藥房,去鼓搗那些她最心愛的藥材去了。

夏謙是太醫署醫師,平日裡也是個醫痴,在家中的書房中多是醫書,又專門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