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地宮?沒聽說過。”

“地宮啊……”白如雪想了想,得向小黑解釋得通俗一點,“過去的寺廟或者佛塔奠基的時候會挖個類似地下室的玩意兒,裡頭存放一些寶貝或者舍利,那個叫‘鎮寺之寶’或者叫‘鎮塔之寶’。”

“那些寶貝多是些值錢的文物,特別有紀念價值。舍利就是……”

“我知道舍利,是得道高僧火化後的骨殖晶體。”崔宇峰笑道:“你是說這個山神廟可能會有地宮?”

白如雪嘻笑道:“我也就是那麼一說,不是每個寺廟都有地宮。百年前那個野和尚是個什麼來歷你曉得嗎?”

“我哪裡曉得這個,劉伯都不清楚。”

白如雪說:“我們閒著沒事,要不要挖一下試試,看這裡有沒有地宮?”

崔宇峰被白如雪一番話撩得有些好奇,走到廟堂上用掃帚敲了敲地面:“就這兒?你說會有地宮?”

“我猜的。”

崔宇峰正經幹過偵查員,玩心機玩不過白如雪,但是查勘、判斷能力卻是遠超普通人。崔宇峰說:“你別胡鬧了,這種廟裡如果有地宮,當年破四舊的時候早給人挖了,你懂別人也懂的。”

崔宇峰掉過掃帚,用那木柄在地上敲了幾敲:“這紅地磚下面如果有空洞,我一敲就能聽出來。”

“那你敲啊。”

“哈哈哈。”崔宇峰大笑,“胡鬧。”

白如雪可不幹,一把搶過崔宇峰的掃帚,四下“篤篤”地擂起來,一邊擂一邊說:“哎,崔宇峰,你聽啊。”

崔宇峰笑嘻嘻地看著白如雪鬧騰,耳朵卻不由自主豎起來,待白如雪忙碌了一會兒才說:“別鬧了,都是實心地,哪裡有什麼地宮,看小說看多了你。”

白如雪有些懊喪:“我也是猜的。”瞅了瞅那尊無頭菩薩,白如雪說,“或許把這泥胎挪掉就會有發現。”

崔宇峰嚇一跳,忙道:“好了好了,別胡說八道了。這小破廟有地宮也輪不到我們來碰運氣。”

“時間不早了,要下山了,走吧!”

白如雪在廟門口回頭望了望那無頭菩薩,心裡有一種說不出古怪,這裡真的要建一個寺廟麼?

……

有了第一次被崔宇峰帶著爬山,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從這一天開始,白如雪每天被崔宇峰催促著起床、吃飯、熱身,然後兩人一狗去山頂看日出成了常態。

隨著登山的次數增多,白如雪開始適應了這種規律,不知不覺對這小黑有一種莫名的依賴和遷就。早上醒來,白如雪躺在床上眼睛骨碌碌的,等待著操場上傳來崔宇峰一聲打破清晨寧靜的呼叫:“大懶蟲,起床啦——”、“早上的風景最好,不要錯過啊白如雪——”

白如雪總是在床上像蟲子似的翻滾幾下,拉長了嗓子道:“知道啦——”

這一年的中秋和國慶日子連在一起,是一個大節,足足有8天假期。電視裡各種文藝節目不斷,長假的休閒娛樂花樣層出不窮,各種廣告滿天飛,濃濃的節日氛圍透過那臺老式的康佳彩電傳染到這偏僻的大山……

隨著節日的臨近,白如雪發現崔宇峰這幾天話越來越少,好像有心事。某天晚上白如雪見崔宇峰房間11點還亮著燈,悄悄溜過去從窗簾的縫隙裡偷看,崔宇峰手裡捏著一張照片坐在寫字桌前發呆。

白如雪瞭然,小黑在想他老婆了……這麼個精壯童男,天天貓在山裡沒女人,他心裡不慌麼?想起崔宇峰對自己的各種嫌棄,白如雪哼了哼,他媽的……

這一天崔宇峰沒去巡山,吃完早餐,忙著打掃衛生,擦灰,把整個院子打理得乾乾淨淨,然後坐在場部的辦公室填寫各種表格。

白如雪說:“喂,你今天不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