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興,劉黑子帶領的一萬人馬衝到七八里地之時,才接應到了韓如虎,

兵合一處,將聚一起,三個人且戰且退。

狼胡大軍幾乎傾巢而出,兩下人馬殺到一起,

還好是在夜裡,受能見度所限,兩方人馬打的都是捉襟見肘,放不開手腳。

呼木脫脫紅著眼睛,好幾次都想掄刀跨上戰馬,親自衝殺一番,都被伍先生勸阻住。

身為一個大汗,自當身份尊貴,安全第一,不可意氣用事。

無奈,呼木脫脫乾脆奪過傳令兵手裡特製的骨哨,吹出淒厲的狼嚎一般的聲音,

在狼胡部落眾人耳中,這狼嚎聲就是衝鋒的號角,就是狼神的鼓舞。

狼胡蠻人殺瘋了,窮追猛打。

直到離虎狼關關城越來越近,直到關城上萬箭齊發,

強弓重弩呼嘯著從天而降,射翻狼胡人隊伍後面數百人之後,狼胡人這才收兵回營。

天色已經微亮,虎狼關關城內,駐軍議事大廳,

張獻禮端坐在上首,臉色陰沉,極為難看。

去了五千先鋒營精騎,回來不足三千人,

一場志在必得的夜襲,折損了近半軍士。

韓如虎渾身浴血,跪在大殿中央,

披頭散髮,帽盔都遺失了,背後的鎧甲縫間還插著一支羽箭,射入肩膀。

“首戰失利,致使二千袍澤魂歸關外。

督戰隊何在,把韓如虎解了甲冑,拖出去斬首,以儆效尤。”

張獻禮黑著臉,丟擲一支令箭。

“且慢。”

立於堂下的慕容山一個閃身,抬手接住半空中的令箭。

“張帥,慕容山自請此罪。

是末將判斷失誤,指揮失當,錯下了軍令,這才導致夜襲失敗。

韓如虎英勇殺敵,不懼生死,他也只是聽命行事,

請張帥饒他性命,好讓他戴罪立功。

這一戰,所有的罪責都歸我慕容山。”

慕容山粗聲粗氣的說道,擲地有聲,聽得張獻禮都直皺眉頭。

“懇請張帥息怒,

大將軍,韓將軍都是為了壯我虎狼關駐軍軍威。

勝敗乃兵家常事,戰端剛開,斷不可因為首戰失利,就斬殺軍中大將,

如此這般,會讓袍澤,兒郎們寒心的。”

杜興上前一步,單膝跪下,給張獻禮行了一個軍禮,朗聲說道。

“張帥,三思。”

劉黑子跟著跪下,其他將領也跟著跪下,紛紛開口為韓如虎求情。

“既如此,本帥就饒了韓如虎一命,允你戴罪立功。

然,韓如虎首戰失利是事實,剝奪軍將等級,降為先鋒營百夫長。

本帥寫下戰報,自會上報兵部。”

張獻禮坐直了身子,收回了斬首之命,還是給韓如虎降了罪。

“謝大帥不殺之恩。韓某謹記,必將奮勇殺敵。”

韓如虎伏地謝過張獻禮,同時對著就要上前繼續爭辯的慕容山搖了搖頭。

事已至此,他已經扛下了所有罪責,他也不想慕容山再因此失去,哪怕部分權利。

官場如戰場,都是一樣的殘酷無情,失勢就意味著會被人拿捏。

慕容山雖然耿直,也不是迂腐之人,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若因為此事也被大降,駐軍中與他交好的這些將領,必然會被張獻禮刻意針對,

大戰就是絞肉機,隨時都有可能命喪沙場,為家為國固然無懼生死,

若是被張獻禮故意針對了,那就是另一碼事。

慕容山英雄虎目一閉,腳步停滯,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