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穩睡了一夜的宋崖詞再次醒來時,腦袋終於不沉了。

雖說身上還是沒有力氣,可神志終於清醒了。

鼻子先動了動,像是受不了屋子裡苦澀的藥味兒,立刻指揮木梨開窗透氣。

見宋崖詞醒來,木梨立刻服侍自家公子洗漱,至於開窗透氣的事兒,他的確是做了,只是僅僅開了一道小縫。

“公子剛剛退熱,還吹不得風。”

宋崖詞沒有跟木梨犟,前兩日的滋味他確實不願意回味。

勉強用了半碗白粥後,五臟六腑暖了起來,魂也歸了位。

他盡力去想這兩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這兩日的事情之於他都像是朦朧的夢境。

高熱中亂七八糟的想法與現實混作一團後,宋崖詞甚至不確定什麼是真實。

他只能跟身邊的人求證。

“木梨,這兩日誰來見過我,我又跟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情,說得清楚一些。”

木梨低著頭站在一旁,活像是真的應了裴斯覺跟楚同舟的警告,再無任何不該有的心思。

“回公子,這兩日宋大人來過一趟,裴斯覺也來了一趟,假惺惺送了些藥材就離開了。昨夜楚同舟楚大人也來了一趟——”

木梨稍作停頓,而後道:“他看起來公務纏身,在床邊坐了片刻後就離開了。”

聽著木梨的話,宋崖詞鬆了一口氣。

昨日病中,昏昏沉沉的。事兒也不記得。

“僅僅是坐了片刻啊,那就好。”

木梨點頭,“公子安心養病,不要想雜事了。”

宋崖詞心中空茫茫的,好一會兒才在自己的記憶中捕捉到昨夜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

忽然,宋崖詞想起了什麼。

“木梨,我從湖中撈起的鐲子呢?”

宋崖詞自己都要稱讚自己敬業。

木梨則是竭力低著頭,掩藏自己異樣的情緒。

“公子,您生病的第一日貪涼,掀被子時將那鐲子一同丟到地上,那鐲子已經碎了。”

“碎、碎了?”

宋崖詞的臉上出現一絲縫隙。

他強裝鎮定,讓木梨把碎掉的玉鐲拿過來。

看著碎成幾塊的玉鐲,宋崖詞的心也碎了一地。

關鍵道具這麼不結實的嗎?

“……沒、沒事,還能修一修,做成金鑲玉吧。”

只能先這樣了。

木梨拿著碎成幾塊的玉鐲離開後,宋崖詞又在房間內思考起了對策。

這玉鐲最大的作用就是陳雪啖跟楚同舟的定情信物。

也就是說,只要他讓這塊玉鐲發揮定情信物的作用,不就行了嗎?

等木梨修好鐲子後,宋崖詞直接找到逢春閣的人,再讓逢春閣的人以雪容的名義把這個鐲子轉贈給楚同舟不就行了?

這一計雖然繞過了物歸原主這一步,但鐲子畢竟是陳雪啖的,就算鑲了金,陳雪啖也能認出來。

系統給的劇情上寫了,陳雪啖早就對楚同舟有好感,這件事情他肯定會順水推舟,不會拆穿……

宋崖詞越想越覺得此計可行。

這一邊的宋崖詞辛苦計謀,木梨這邊也沒有閒著。

宋崖詞讓他修鐲子他就修,金鑲玉的樣式木梨做得精巧繁複,一眼看過去,這鐲子挑不出什麼毛病。

可這鐲子的尺寸卻在木梨的有意操縱下比先前更小了些。

就算宋崖詞把鐲子歸還給雪容,雪容也不一定能戴上……

詔獄內。

陳雪啖恨不得將眼前人千刀萬剮。

可現實是,他才是即將挨千刀萬剮的人……

牢房內,鐵柵欄密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