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使得室內不尷尬,他便岔開話題問戚刃:「我們還有多久可以到慄紅谷?」

戚刃鬆了一口氣正色回答:「因為佛偈艾利的新氣候,一些路線已經不能行車了,所以我們將會比原來計劃最遲晚十天左右到達那裡,殿下。」

江鴿子聞言點點頭:「哦,那個,那個傢伙,他情緒如何?」

戚刃聞言,臉上露出一股子詭異的便秘般的笑容,然後他說:「他很好殿下。」

「哦,那把我讓你們做的農業計劃書拿來,我再看看。」

「好的,殿下。」

江鴿子所謂的那個傢伙便是陳潤平,在俞東池到達後不久,因這傢伙毫無遮掩的到處亂竄的行為,北燕這一行人便徹底暴露了。

事實上大家也不準備瞞著他。

俞東池也不是個隱藏自己的性子,他雖不出江鴿子他們營地區域,然而把陳潤平嚇成神經病的效果還是有的。

想像一下,一大早上起來,就看到東大陸九州的北燕皇帝,正穿著一件小背心兒,趿拉著拖鞋,在院子的下水處蹲著刷牙,哦,據說當時他肩膀上還耷拉著一條毛巾,像足了衚衕口的隨便光膀子大爺。

開始陳先生還特別有禮貌的打了招呼,的,他說:呦,新來的。

俞東池還對他還笑了一下,然後他們一起蹲在院子裡刷牙。

陳潤平還跟他拉了一通關係,說了很多話。

半個小時之後早餐,陳潤平又跟揪了鬍鬚的江鴿子坐了個斜對面,他當時很驚訝,很是恭維的又說了一同廢話,接著一邊吃一邊思考,反應過來就被一塊麵包嗆的差點沒死過去。

他狂叫的衝出去,跑了沒幾步自然被抓回來了。

直至現在,那位陳先生還在思考,為什麼北燕皇帝要在佛偈艾利,為什麼?

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呢?

他想不通,為什麼自己的肉身為什麼會跟思想分離,他想不通為什麼自己被魔鬼控制。

他在內心大聲默唸沼靈經文,他祈禱了一切他知道的神,然而他就是掙脫不開那些束縛。

他如動物園狹窄籠子裡的孤狼,只能在限定區域內來回的轉著機械的圈子。

腦袋裡已經千山萬水,然而身體卻是每天八個小時充足睡眠,到點就躺下,起來還會自己處理個人衛生,吃了飯,他就自動坐在桌子邊,手上機械的寫腦袋裡的思想。

他驚異自己擁有的一些新能力,他忽然掌握了素描技能,開始給他知道的那些沼靈教內部的關鍵人員,畫人物資料檔案。

他一頁一頁的畫下去,每四十分鐘,還知道站起來扭扭腰,看看窗戶外的風景……

這一切的一切都太可怕了。

佛偈艾利可是江鴿子的地盤,在這裡,他就是神。

他給陳潤平制訂了人物程式,還在他人物語言系統上制定了規定臺詞。

所有人都覺著這個人一切正常,甚至他的跟班都覺著他正常,然而只有他自己的靈魂知道,他被「魔鬼」控制了。

沒人鎖著他,然而他就是走不出某個區域。

江鴿子到不是想傷害他,只是因為他跟慄紅谷關係這件事情上,如果他真的身上背了九州人的血債,他將會在佛偈艾利事情完結之後,會被引渡回九州接受審判。

也不是欺負佛偈艾利人權,只是佛偈艾利至今沒有法典,甚至這裡連個執法機構都沒有。

面前這兩人,一動一靜,然而……沒有一個不簡單。

想想背後的那些東西以及力量,戚刃就一頭冷汗的離開屋子。

當他離開,俞東池那彆扭又刻薄的表情就瞬間轉換成萬般柔和,他再次握起江鴿子的手,親吻手背,還語氣親暱著說:「恭喜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