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種都不一樣了。

連賜都要氣死了。

他指著自己的臉說:「不認識?怎麼能這樣!你們忘記了麼?那天……我坐在後面的小河邊上,你們從橋上下來,我是記得你的,你問我蓮池自由市場怎麼走,我說我是外地的不知道!記得麼?你用腳踩了我的手腕,還用左手打了我的右臉五巴掌,我的項鍊就是你拽下去的。」

說完,他又看著斷腿兒的何明川說:「你搶了我的相機還踢了我十二腳,還脫了我的衣裳褲子……」

說到這裡,他語氣有些顫抖,壓抑著憤怒說:「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壞!為,為什麼要脫我的褲衩呢?揹包裡明明就有新的……」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何明川滿面驚恐的向後躲著。

「還有你!!」連賜指著慢慢縮向後面的林苑春說:「你最壞,扒衣服的主意就是你出的!」

黃伯伯腦袋嗡嗡的,一下子他什麼都聽不到了。

這下子是真的天塌了呢,誰能想到苦主在這裡呢!

屋子裡立時亂糟糟的,好半天,黃伯伯身體顫抖著,抱著最後的一絲絲期盼問江鴿子:「杆子爺,這位先生是?」

江鴿子心裡已經要樂瘋,卻要做出十分為難的樣子說:「您不認識他?」

這不廢話嗎?

黃伯伯只能艱難的搖頭。

江鴿子無奈的嘆息:「他就是來找我的,不然我不能這樣氣?按道理,都是老街坊,幾條巷子來來去去,不看旁人的面兒,看老人我都不該計較!

可,我親戚外地大老遠的來尋我,這才元寶橋那邊休息一下,誰能想出這事兒……這事兒鬧得,您看,虧是您來了,旁人我可沒這麼好說話,得了,回頭您讓他們幾個把東西送回來,這事兒就瞭解了吧!」

大度人人會裝,他也會。

連賜聞言,靈魂都興奮的要發瘋,他跟鴿子是親戚了?

鴿子承認他是一家人了。

他有家了!

黃伯伯卻身體搖晃了一下,天崩地裂了。

恆澤當能出千貫以上的價格買下的東西,翻五倍賣出去,買回來,少說得花上十倍的錢,而且,就是花上十倍的錢,真的就能買回來麼?

那幾樣東西……它們不平常。

自己老姐姐手邊能有幾個?

這三戶人家那點兒窮底兒,他還不清楚麼?

他在老巷子為什麼有社會地位,一是他見識廣,手裡有真本事。再有一個的原因,還不就是因為,他有年入二三百貫的肥差,頂著民師的頭銜,手裡的字兒,畫兒,擺到櫃上還能換點錢兒的原因麼!

別說這三家,這禍事臨到他腦袋上,叫他去扛,他也扛不住,扛不起,誰沒有一家兒女要照顧?

這老三巷,憑著誰家能拿出幾千貫的現錢?更何況,那壓根不是幾千貫的玩意兒,他在老當鋪一輩子了,他能不知道那都是啥玩意兒麼?

想到這裡,黃伯伯一臉白的坐在椅子上,再沒吱聲,他想他管不了了。

老何太太慌張的過來拉黃伯伯哀求。

「一開呀?」

黃伯伯擺擺手,這事兒沒法管了,甭天啊,地啊的了!如今,就是死了都沒用處。

老太太這會子身體也不搖晃了,走路奇快無比,她竄過去,一把拉住她大孫子問:「小川兒,你認識他不?」

何明川依舊沒認出連賜,他搖搖頭。

何老太太立刻笑了,她扭臉十分肯定的對她弟說:「一開,小川說,說不認識,這位……這位先生呢!」

「對對,不認識。」

「可不能瞎說啊!」

屋子裡七嘴八舌的,聲音越來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