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得那一天,他也就不怕自己了呢

瞧,這才三月,他看到自己,竟已經不躲了。

商大都督老橘子皮臉上,總算是露出一分笑模樣,他衝著姮不歷點點頭,大力的咳嗽一聲之後,他背著手走了。

片刻,有侍者端著木託盤到了舞臺。

那樂者放下琵琶,隨手接過信封一捻,有些驚愕的看看屋門口,又看看坐在小閣角落的那兩人。

今兒,唱錯了,怎麼還加倍給錢兒了?

角落裡,姮不歷跟連燕子相互行了想見禮。

姮不歷一臉抱歉的表情說:「實在對不住,阿家弟,我也著實是忙的不成了,過幾日,我這裡有場九州紅玉的專場,原說是後日驗貨,誰想保險公司今日便提前送了來,這一番忙,真是,深謙之極。」

連燕子笑眯眯的與他說:「阿家兄,無事的,我也是藉機聽了兩齣好曲兒。」

說完,他兩個坐下。

姮不歷從口袋裡取出一個信封,猶豫再三,終是一臉愧然用兩個指頭按住,慢慢往連燕子那邊推。

連燕子見他這樣,頓時笑了起來。

他又將信封推了回去道:「阿家兄誤會了,我不是來做這個的。」

阿家,是我家的意思。

巫系是個外部看來混亂,卻始終內部團結的一個群體。

他們把自己看做與普通人不一樣的品種,因此,出門在外,巫系相遇,便做一家人。

阿家兄,阿家弟,阿家姐,阿家爺。

我家的哥哥,我家的弟弟,我家的姐姐,我家的爺爺。

每一年都有國家不管的巫系家族,被人從高高在上的地方驅了出去。

這些人到俗世,卻也不會跟俗人低頭。

自有像是姮不歷這樣的巫系,每年付出大量的補貼,私下幫襯那些人過度。

因此,即便那些皇室,宗室,國家機器機構不再需要巫了,可大部分的巫卻也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我是我為我而生的,亦不是為你們而生的。

即使有一日,我們中間沒有巫了,卻也有天下的阿家兄弟姐們相互幫襯,也不用跟你們低頭的。

這就是巫,一個始終能做到根骨直正的人類旁支品種。

當連燕子持玉上門,所以作為阿家哥哥的姮不歷,就按照經驗,為他預備了一份兒安家費。

給一個成巫五百貫!

這事兒想起來肝疼,太打臉了!

五瓣蓮花燭臺的燭光搖晃著,偶爾還爆幾個燭花兒出來。

連燕子不要錢,姮不歷就有些為難,還有些暗悔。

他來的時候,並不知道,連家的阿家弟是這樣的人品,再加上外面那些不堪的傳說,他就難免……

收了錢兒,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卻不知道,阿家弟……今日……」

他說著說著,臉色竟是越來越紅,自己還真是如家裡祖父說的那般,一身銅臭,出息也就是這般了,偏自己還自命圓潤通達,一副好了不得的樣兒!」

連燕子並不知道姮不歷怎麼想,他只是隨手抓起一把牙籤,一手丟進碗裡,又拿起筆,隨意在手邊的紙上寫下一個數字,一百三十一。

因,等待的時間昂長,他已經寫了整整三頁紙的數字了。

「阿家弟?」

姮不歷低聲抱歉了幾聲兒,見連燕子不回答,只能失禮的高聲又喊了一句。

連燕子一愣,眨巴下眼睛,他看看姮不歷,半天兒,他才像是魂歸軀殼一般的笑了一下道:「抱歉,抱歉,阿家兄,我有些心事,就想的遠了些……」

姮不歷倒不覺著連燕子失禮,總是他失了大禮,便容讓萬分的問:「樹蔭遮景緻,是我失禮在先,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