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人物和劇情的脈絡了嗎?”

玉求瑕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感覺,就是《琵琶記》。”

井石屏:“你這……”

元觀君卻打斷他:“你知道他媽媽是誰嗎?”

井石屏顯然是知道,不說話了, 餘春民不知道,追問了一句。

方思弄下意識轉頭去看玉求瑕,卻見玉求瑕坐得端正,面無表情地吃著飯,沒有什麼反應。

元觀君嘆了一口氣道:“是黎春泥,在過世之前,她是國內最好的青衣。”

玉家乃是戲劇世家,歷史淵源可以追溯到宋,而在宋時的戲劇不叫戲劇,就叫戲曲。後來玉家在新文化運動時期向西方學習,完成了新時代的戲劇轉型,但玉求瑕的母族黎家,卻是沒有轉型的那一批,在那十年遭到重創,直到黎春泥嫁給玉建修,才算是緩過一口氣來。

方思弄知道玉求瑕從小就在母親的監督下唱戲、練基本功,天不亮就起來吊嗓、壓腿,行走坐臥皆有規矩,經典戲文倒背如流。

在方思弄看來那完全是泯滅人性的訓練,甚至連睡覺時都不能放鬆,在年少的玉求瑕看來也是同樣。

玉求瑕十三歲開始抽菸,最大的願望就是把嗓子毀了,可以不用再訓練,十五歲時抽菸被逮,直接被黎春泥打進了醫院。

但他的抗爭從未停止,十八歲時填報電影學院算是最後一樁,在那之後黎春泥和玉建修對他失望透頂,再也沒有干涉過他。

這些都是這些年方思弄從玉求瑕的隻言片語間窺得的過去,也足夠讓他感覺窒息。

所以他從來沒有懷疑過玉求瑕想死的動機。

一棵小樹從最無助的時候被拗成了一個它不喜歡的形狀,從那之後所有的生長都只能按照開始的那個軌跡。

小樹乖順一些也就罷了,可玉求瑕不是那樣乖覺的小樹,他總想著要往自己的方向長,所以那些緊緊固定著他的鐵箍便在樹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傷痕。

而現在,他們被拉入了一個“世界”,玉求瑕卻是最先反應過來,它屬於戲曲。

那些傷痕最早幫他找到了答案。

方思弄因為“黎春泥”這個名字瞬間想起很多過去裡的玉求瑕,那些畫面無不籠罩著一層陰霾。他看過玉求瑕在初雪的早晨對著窗外流淚,看過玉求瑕在走下領獎臺的瞬間變回無動於衷的臉,看過玉求瑕在燈紅酒綠中悵然若失的眉眼,看過玉求瑕在酣暢淋漓的性/愛過後用未熄的菸頭自殘……哪怕快要三十歲了,哪怕黎春泥和玉建修已經雙雙離世,他卻仍然不自由,也不快樂。

方思弄想,也許,也許,玉求瑕從來也沒有走出來過。

他早該想到的,兒時的創口如何巨大深邃,他走不出來,玉求瑕也走不出來。

哪怕深惡痛絕,哪怕避若蛇蠍,它們也住在他們身體裡的每一處,從來不曾離開。

其他人當然不知道方思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