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沒二字說的極重,將諶景疏說的一無是處,他緩緩開口,道:“以往之事,我懶得再想,蠶夫人若是想要阻礙,請便。”

見他一副淡定自如的表情,宋嬤嬤還是滿心懷疑,雖說已經是是九年前的事情了,人性本惡,自幼臭名遠揚的諶景疏自然不可能輕易改變,她冷笑一聲,重重的揮了揮衣袖。

“戰敗之人,還有臉說出此話!”

聽聞此話,諶景疏一直冷靜的雙眼緩緩抬起,以一種狼一般銳利的眼神望著宋嬤嬤,“我敬你是樂珠長輩,不會與你過多計較,樂珠我自然會保護好,你只需往棺材裡一躺那便行了。”

“你!”

只聽竹屋外樂珠打了個噴嚏,二人劍拔弩張的氣勢才慢慢降下來。

宋嬤嬤收斂起來表情,換回了那慈祥的模樣,她拿起床邊的柺杖,往屋外走去,與諶景疏擦身而過時,重重的哼了一聲。

樂珠在外頭已經等了許久,剛剛鼻尖莫名其妙的癢了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宋嬤嬤慢慢的走到了廳裡,正準備往她這兒走來,樂珠見狀,忙起身去扶,饞著宋嬤嬤的手,道:“宋嬤嬤,你在屋中歇息就好了。”

“無事,樂珠,你隨我來,我帶你去看看絲帛,你——你夫君就在屋中帶著罷。”

諶景疏恰好也走了出來,樂珠瞧著他的表情就快要吃人,嚥了下口水,不知道宋嬤嬤同他說了些什麼,他這臭脾氣居然沒有發作……

她轉頭對著諶景疏擠了擠眼睛:“夫君,我同宋嬤嬤去去就來,你先在此地休息會兒。”

“嗯。”

倔石頭眯了眯眼睛,憋了半天冒出一個鼻音,樂珠莫名有些心虛。

不是,她心虛什麼,又不是和宋嬤嬤去說他壞話的。

她攙著宋嬤嬤下了石階,往絲坊那兒走了去。

見走遠了,宋嬤嬤才輕聲道:“樂珠,你可瞭解你夫君?”

被這麼問了一句,樂珠頓了頓,想到了諶景疏這幾個月和她一起生活的日子,面上逐漸揚起一抹笑,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他是村裡的獵戶,剛來時我又有些怕他,那麼高的個子,一隻手都可以把我提溜起來,脾氣又臭,決定的事情二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人也小氣,動不動就發脾氣,雖然面上不顯,可是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了……但是做飯還是挺好吃的,宋嬤嬤你也知道我不會,那便他做了,對了,家中還有一位蘇媽媽,也對樂珠十分好,蘇媽媽精通蘇繡,我也喜愛蘇繡,蘇媽媽傾囊相授,所以,宋嬤嬤你不用擔心我,我過得真的很好,以往之事樂珠已經不再糾結了,現在樂珠只想好好的活著,不計較榮華富貴。”

宋嬤嬤滿眼都是心疼,樂珠不過十五歲,經歷的事情已經如此多了,雖然口中對諶景疏沒有一句誇讚之詞,但是那眼神與表情,作為過來人的宋嬤嬤又怎會不知這小丫頭已經對諶景疏有意了,諶景疏是何人她也並不知曉,若是告知了諶景疏的真實身份,樂珠該會多糾結難過,她並不想造成這樣的局面。所以現在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罷了,我也老了,隨你們年輕人去吧。”

樂珠點點頭,走了大概半里,絲坊便到了,是一間有三層樓的大閣樓,走進去,樂珠便被震撼到了,第一層便是繅絲之層,所謂繅絲便是將蠶繭浸泡於熱湯之中,用手絲,卷繞於絲筐上。繅絲時對所用水質較為重視,同時將繅出的蠶絲隨即用火烘乾,以利後道工序及保持絲色鮮潔。煮繭時要求“湯如蟹眼”,使細泡微滾。

而後撈起蠶繭,進行第一次的初抽,初次抽出的絲在紡錘上比較雜亂,所以要進行第二次抽絲,使用小紡車進行,將蠶絲小心的慢慢纏繞到小紡錘上而且比較規整。

“果真精妙,這二樓與三樓呢?”樂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