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疏旋即放下書,接過竹枝圖,指尖輕輕觸碰,道:“這竹子畫的過於僵直,布料略粗糙,繡的還行。”

不輕易夸人的諶景疏倒是說了句夸人的話,樂珠樂滋滋的把繡繃放在了床頭,小心翼翼的。

“益州盛產蠶絲,你若是想要絲帛用以刺繡,過幾日我可帶你去。”諶景疏看著書,一句話砸下,樂珠暈乎乎的走近,坐到他旁邊,撐著臉道:“諶景疏,你是不是傻了呀,難道還是我傻了,你究竟為何……這樣幫我。”

諶景疏放下書,黝黑的眸中像是一處深潭,足以讓人溺斃其中,像是沉寂了許久。他想是想到了什麼,道:“從前有人對我說過,‘金鱗豈是池中物’,這句話我送給你,希望你不要讓蘇媽媽失望。”

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她怎麼會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心臟似乎被人用手狠狠擠壓,難以呼吸,她沒想到一句話可以給她這麼大的衝擊。想來是諶景疏聽到了她和蘇媽媽之前的對話了,被如此信任的樂珠眼眶微紅,“諶景疏,我不會讓蘇媽媽……還有你失望的,一定不會。”

“拭目以待。”

幾家歡喜幾家愁,這不,清水村又有人開始鬧了,想也不用想便是那王氏,本來說著要給大熊娶了劉二家的二丫,禮金都說好了是十兩銀子,這媳婦剛一進門,王氏就拿著五兩銀子想要搪塞過去,這劉二媳婦肯定不答應啊,都是村裡潑辣的主,當著大熊和二丫的面就開始吵起來了,夾槍帶棒的,專往人心窩子捅。

“你這王氏頗不要臉,不知當時那樂秀才如何看上你的,真不要臉!”

“誒我說劉二媳婦,你家二丫嫁給我們大熊做老婆就是高攀了,我養女還在那皇城裡當小姐呢,不看看你們什麼身份——”

眼見二人就要脫鞋往對方臉上招呼上去,大熊拉著哭的傷心的二丫站在後頭大吼一聲:“夠了!”

嚇的兩人都閉了嘴,哪裡知道向來好脾氣著稱的大熊發這麼大的火……

“娘,若是你再這麼胡鬧下去,不僅僅是樂珠,我,二弟三弟都不會再理睬你了。”

大熊這句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砸到王氏的頭上,她呆住了,嘴裡喃喃:“我把你們三個拉扯這麼大,翅膀都硬了,是是是……是娘錯了……”

二丫扯了扯大熊的袖子,大熊道:“讓娘好好想想吧,咱們走。”

說罷,在送親隊伍下,二人拉著紅綢去了村口新修的房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