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石桌,慢慢坐下,看著周圍荒涼破敗的模樣,冷笑。

“若是不回來,這輩子也就不是我的兒子了,死了又能如何。”

他歇息了一會兒,又拿衣袖擦了擦頭上的汗,這才緩過來不少,他每日什麼事都不願意做,只是想要一個人待著,他又站起身,走過迴廊,穿過門檻,立在一個屋子外。

這個屋子倒是不像其他屋子一般破敗,不論是門窗還是裡頭的各類裝飾都是極為好的,他站在門外,許久許久。

“飛亭,你說,我是沒有做錯的。”

忽然吹來了一陣風,門上掛著的珠簾清脆的聲音讓她收斂了眼中的悲意,又回到了那個冷漠無情到極致的樣子。

走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在都睡出了棉絮的榻上,不論是屋中的地板還是桌子,甚至是床榻上都擺滿了酒壺,他隨意拿起早上喝過的酒壺,就往嘴裡灌。

幾口下去,壺中的酒液一滴都滴不下來了,扭頭看了眼天色,不耐煩的將酒壺丟在了一旁。

他要的酒,酒館後日才運過來。

他也沒有再多想,掀起被子蓋在頭頂就開始呼呼大睡。

夏夜的蟬鳴著實擾人清靜,吱呀吱呀的叫聲不知道會讓多少人家睡不了個清靜覺,那破屋裡的諶熾倒是睡的香,似乎外頭的一切對於他來說都是封閉的,除了買就買菜,他便沒有了任何動作。

若是叫朝廷裡的那史官看了,定是要在皇帝面前口誅筆伐的,順帶在史書上畫幾筆。

而在那些武官看來,這邋遢而又暴脾氣的人吶,在以前,可是他們所崇拜敬仰的戰神啊……

他的事蹟,兩隻手都是數不清的,單拎出來幾條都是讓人多種的。

三伐突厥。

萬福坡大戰。

智擒朝中最大貪官趙戈。

……

等等,都是他的赫赫戰功,就算年逾半百都會領兵上陣,和諶小將軍進進出出誅殺敵軍。

只是,他們所敬仰的戰神啊,如今卻變成了這幅模樣,封號依舊掛在頭頂,月供依舊,只是沒有人再會去招惹他了。

所來之人,無論遺忘是否交好,無論地位多高,就連皇帝都來過一次,都被他一一回絕不見。

他終究,是因為諶小將軍的。